“索泰尔太太，你听我说。我没有妄加揣测的意思；我要告诉你的事情，说不定你早就在书上读到过，或是听别人说过--不过，照你说的情况，你找的那些医生全都无知得可怜。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对于那些语言能力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孩子，越早让他们接触语言的力量就越好。谁也没法断言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语言的--也就是说，我们不知道孩子们从多早开始就明白自己能够说话、应该说话，明白他们可以通过语言让生活有所成就。另一方面，有证据表明过了一岁之后学习语言的能力就开始退化，除非它得到培养。从古到今，这种事总是会发生在耳聋的孩子们身上，而且真是很可怕--人们把聋孩子当成弱智，任他们自生自灭--都是些很聪明、很有能力的孩子，因为他们不知道世界上有声音存在，就被抛弃了。他们怎么能知道啊！等到有人发现他们欠缺的仅仅是听力，他们已经受到了不可挽回的损害。”

“但你说的这些情况，全都是那些听不到声音的孩子，不是无法发声的孩子。埃德加能听见声音，这毫无疑问。”

“但说话呢？人要想交流，不光得接受信息，也得发出信息，要表达出内心的想法。婴儿从啼哭中学会了这一点--他们知道，即便用最原始的方式让别人注意到自己，也能让他们得到温暖、食物和舒适。索泰尔太太，我很担心你的孩子。我不知道他将来怎么才能学会这些东西。让我先来讲讲我自己的故事吧。我出生的时候，我的父母碰到了一个左右为难的问题：他们该怎么教我说话？他们自己开始学说话的时候已经太晚--十几岁--所以他们什么都会，就是没法说出别人能听懂的话来。现在他们有了个女儿，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她像正常人那样说话。”

“他们是怎么教的呢？”

“他们觉得，即便我看起来什么也没干，那时候我也是在学习。他们会播放录着对话的唱片，虽然他们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他们买了台收音机，让能听见的朋友告诉他们该听哪些台，什么时候收听。他们会盯着我的嘴巴，看我是不是在发声。他们安排我和其他人相处，这些人能陪我玩、跟我说话。总而言之，索泰尔太太，我父母确保了一点：他们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每一种方式，让我去接触口头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