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伯莱抓了好几捧。“天哪，”他兴奋得变了声，“我们有钱了！”

阿利科索斯笑了。他喝了点水，把镯子和项链套在胳膊和腿上，还套在小猴脖子上，惹得小猴喳喳乱叫。

“不是你的，奥伯莱。这些是献给神的。给我的。”他扭头，“对吧？”

白化病人靠在角落里。谁也没听见他回来。他瘸着向前走了几步，以他特有的方式摇晃着。他站在阿利科索斯身旁。男孩脸上的擦伤痕迹淡了，口子也愈合，差不多俊美如前了。他长着黑发黑眼，生机勃勃，相形之下，白化病人几乎像个苍白的鬼影。“说得对，小兄弟。都是献给神的。”

“可你从那什么地方弄来的？”塞斯问道。

“从神谕之地。这些都是向神提问的人带来的礼物。”

“你偷了神谕之地？”

“不是偷。”他咧嘴一笑，“我用不着偷。你还不明白吗，抄写手？我是神的影子。这些礼物是从上面扔下来的。这个岩洞在岛下很深的地方。岩洞上头，就是神谕之地。”

他把灯高高举起。只见岩洞顶上有条大裂缝，裂缝劈开岩石，形成一条通道。

塞斯走到裂缝下面，仰头观看。

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

瑞西雅步履匆匆，卫兵跟在后面。见他们那般不自在，米兰妮忍不住微微一笑。他们一再说，他们接到命令，不许米兰妮小姐到房间以外的任何地方。否则他们要送命的。绝对不行。

可任他们怎么说也没用。瑞西雅把他们臭骂一通。这会儿，他们向桥的方向走去，路上空无一人，他们心急如焚，频频回头，似乎渴望遇上随便那个长官，又生怕遇上。

在神谕之地入口，瑞西雅停步转身。

“你们在这儿等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不准进去。明白吗？”

高个卫兵舔舔嘴唇说：“小姐……”

她狠狠瞪他一眼。“听不懂吗？即使大地裂开，即使世界完蛋，你们也不能进去。”

他无奈地点点头。

瑞西雅冷冷地点了点头。“好。因为神的复仇非常可怕，你们无法想象。至于米兰妮小姐嘛，由我看着，我来负责。”

卫兵又点点头，显得很难受。他们都知道，如果米兰妮逃跑了，倒霉的是卫兵。

瑞西雅转身快步走上蜿蜒的小道。

米兰妮默默地跟在后面，心想，看她那份自信，哪像是第一次走进神谕之地。但这就是瑞西雅的风格。米兰妮开始对她有了新的了解。以前真该多了解了解她，而不是咯咯乱笑、百无一用的克里丝。不过，如果克里丝真是探子，那就不是只会咯咯乱笑。对克里丝，她其实也并不真正了解。

走到台阶下面，瑞西雅站住脚，抬头看。她突然显得没把握，米兰妮连忙走上前，说：“来吧。没事儿，你快当接引祭司了。”

她俩走上古老平滑的台阶。在高台上，她曾经感受过的微风再次吹来，这回带着凉爽，一阵阵扑面而来。米兰妮心想，大概这上面是唯一感觉不到燥热的地方。她欢喜地迎风而立，感觉衣服贴在背上。

但海上空空荡荡，只有几小块泡沫，天空碧蓝，苍穹毫不留情地炙烤大地。

“这就是吗？”瑞西雅小心地靠后站着。

米兰妮走去过。“是的。”

洞口在巨石的阴影里，黑黢黢的。她们看过去，洞口似乎隐约冒出阴气，周围寸草不生，岩石表面包着一层发亮的晶体。

米兰妮跪下，瑞西雅也跪下。米兰妮为了拖时间，说道：“必须献上点儿东西。这是规矩。”她第一次到这里时感到的那种恐惧，再次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