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简易的旅游设施一览眼底，湖面上漂游着各色的脚踏船。

滨海负责汇总信息的刑警接到来自通榆市局的即时案情通报。

吴强，男性，职业为通榆市银圣投资咨询有限公司负责人。身份核实。自愿说明与死者的关系，并经侦讯笔录（附件）。

据查，证实有不在场时间段记录。

痕迹鉴定科未发现有其在场的证据。

排除其直接杀人嫌疑。

经营企业资金的投入及撤出记录，候审待查。

东山寺在风景区的尽头，三面围着山，在翠绿的脱尘中散发静谧的蕴意。

余静提着让立婧提前买好的精品茶盒。

跟大部分寺庙的格局一样，他们穿过前殿来到了大雄宝殿。余静双手合十，Daniel问着收拾四下年轻的沙弥：方丈室何处？

“那个和尚那么年轻，在庙里是不是职位最低啊？”余静偷偷问道。

“寺院里只有分工不同，没有等级。”

“大雄宝殿？”正殿。余静提着茶盒，口气疑问，两个人继续往寺院后踱步。

“大雄是佛的德号。大者，包含万有的意思。雄者，慑服群魔。宝殿的宝，指佛法僧三宝。在日本和朝鲜叫金堂。一般正殿两边上都会供奉……”

“十八罗汉！这我就知道了。”余静抢说。

“念念十八罗汉都有谁？”Daniel笑了笑。

“笑罗汉，一个象罗汉，还有挖耳朵罗汉，一个？嗯……记不起来了。”

“不是笑罗汉，他叫因揭陀。布袋罗汉。还有骑象罗汉，迦理迦。那伽犀那。半托迦。”Daniel的记忆力惊人，“迦诺迦伐蹉。伐阇罗弗多罗。”

“别念了。最喜欢哪尊罗汉啊？”她露出孩子似的神情。

“喜欢？跋陀罗好了。过江罗汉，过江似蜻蜓点水。”

“那么厉害啊！我也仔细看看，找个喜欢的供奉。”余静嬉笑着。

“I 服了！”难得，又冒了个英文词出来。

云果师父的眼神像是早就知道二位的到访，当余静毫无忌讳目不转睛地盯着年轻又帅气的住持并递过茶盒时，师父双手合十，并未接过：“两位施主既是喜欢喝茶，请随贫僧到茶堂。”

茶具很精致，薄胎白瓷，象牙白。师父也讲究！Daniel暗思，没急着开口。

水已烧开，待客侍者端来后见云果师父示意要自己动手，待客侍者合十离开。

“大师，这位是许先生，从海外归来慕名拜访。我是上次讨字的余静。”

“阿弥陀佛。称呼云果，大师不敢。”师父慢慢地泡开了茶。

“大师泡茶有道，为什么不用茶海而直接入杯？”Daniel观察入微，“大师先请！”

“凡间讲有用，佛门讲无用。”师父笑了笑。

“无用？！那生我为何？”Daniel喝着铁观音，想起了之前看佛教书时内心的疑问。

“佛亦畏因，众生畏果。施主问过自己：生我为何？”大师安坐，并未举起木桌上的瓷杯，“三界之中，以心为主。真观心者，究竟解脱。不能观者，究竟沉沦。”

“请教大师，既是畏因，求佛既不得因，何以畏果？”

“菩提无是处，佛不得，众生亦不失菩提，一切众生即菩提相。”师父闻着茶香。

“有时候迷茫，不知我是何人。”Daniel追问的风格，余静是领教过的。

云果师父静思了一会儿，微笑，“贫僧讲个故事：有个鬼抓了个活人准备带回生吃，路上又遇比之厉害的厉鬼，边上躺着一具死尸。厉鬼硬说那活人是它的，鬼无奈，叫活人自己说他属于谁。那人彷徨，无论说是谁的反正都是死，维护内心的说法，大胆承认是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