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iel点头，“他所知道的，不足以查证资金走向。”

余静走到茶几边坐下，“规划局唐局长说，还没有拿到最后审定的方案。”

“是我说的那两块地？”

“是啊！商业的一块，旅游的一块。够折腾人的。”

“反正你也闲不下来，一样的劳碌命啊！”自嘲道。

“不劳碌怎么感知幸福？铁观音闻着香，比喝起来舒服！”余静学着云果大师的泡茶流程。

“也许我们觉得幸福，在别人眼中就是劳碌。”Daniel呷了口清香，“这茶还不错，心境不同，味道就不同，感受也就不一样。操刀的人是关键。茶一样，泡的人不同，味道就有了差别。”

“我泡的茶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喝到哦？！人本位，这不也是你一直教导我的核心？指挥家不同，味道就有了差别。”余静想起智寒的类似逻辑。

“也许人本位的核心就是一个误区，或者说是一个谬论。”Daniel说完，叹了口气。

“你那是老的象征！”余静笑问，“不是人定难道是佛定？”

“看来我还真是到知天命的时候了。”

“项目又不是菩萨丢给我们的，不还是你做的工作。”

Daniel笑，“还是无法领悟佛语的深度哦。”

“是人就说人话，绕来绕去听不懂，说了白说。”

“语系不同，思维模式就不同。”

“哎！佛语就是催眠曲！嗡阿弥德瓦舍？”余静冲着茶，“晕。”

“难道佛学不是人文的一部分？结识的缘分把我们变成一个整体，又从属于另一个整体，有尽处还是无尽处？”Daniel自言自语，“欲望，从我的角度来说已经无不尽其所用了。云果大师所说的故事一直是我想触及而不可即的问题。”

“人生本就是苦短。还记得你问起过我对一生的目标吗？这辈子就是不想再吃苦了！”

“你所说的苦与佛说之苦海，不是一个概念。”Daniel理着脑海里的思维，“我也一度以为享受一切，就是不苦，就是脱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觉得那是虚空。”

“哟，你还真是无性了！没有欲望了，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余静一笑，“我可没有这般境界。难道说佛，姑且说云果就没有苦烦？”

“你我都在自己的价值逻辑里打转转，就算我们都是妖魔鬼怪，也只能自我合理化了。”

“还是不明白那些在与不在的绕口令。死了就不在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在的时候，咬一口是一口咯！”

“云果大师明白人啊。”Daniel感喟道。

“没病就投医，想着自己是个病人呢！”余静笑，“蚯蚓散步，遇到蜈蚣，寒暄聊天。蚯蚓抱怨天气还有岁数，浑身都疼，就不知道是哪块肌肉疼。蜈蚣听罢，也开始抱怨岁数是不饶人，关节炎发作，不知道是哪只脚疼。”

Daniel大笑。

“什么苦海不苦海，什么在和不在的？能大笑就是幸福哦！”余静如是说。

规划局唐局长开完工作汇报会，径直到分管的石副市长的办公室。

开放改革的步伐要加紧点加快点的精神，短短几年间，规划局成了最忙碌的部门。非规划专业的唐局长，觉得年龄和思维越来越跟不上这时代的节奏。别无他求，巴望着早些退休享受点天伦之乐，虽然二儿子唐逸总让人操心。

石副市长签发案头的文件，示意毕恭毕敬的唐局长稍候。

“老唐啊！规划工作最关键，多担待啊！”石副市长边套好老式的钢笔，边走到会客的沙发。

“尽力！”唐局长起身，石副市长坐定。

“坐！”市长开门见山，“规划还是有缺憾，多做几个方案比较一下，交班子讨论。眼光放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