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吸烟！”那人汗流满面，递上一根廉价的香烟。

“车上不能吸烟！”杜总手握方向盘告诫。

“出租车都不肯载。”收起烟，用衣服擦着汗，见师傅不愿搭理，闭口作罢。杜总专心开车，一路上都默不作声。

“前面那个牌子，就是那个……背后小小的红牌就到了。”那人再次开口。

江山干果海产品批发店。那人叫着老婆帮忙卸货，从冰柜里取出一瓶冰矿泉水，从前窗递给杜总，一边从破旧腰包中取钱。

“师傅，要不要进来坐一下，喝杯茶？”递过钱。

杜总犹豫了一下，接过水，意外地拒绝收那钱，“不用了！”

“师傅，这钱，不是说好的吗？怎么不要啊？”那人不知所以，有点急了。

“相识一场，给你张名片，再联系吧！”

面包车一溜烟开走了，不比出租车慢。杜总忽然心里有种莫名的成就感。我是杜总啊！不是以前开出租的司机了！杜总！我是杜总！默念了几次。

他笑着进公司，一脸的朝气，姁姁笑着挥手，好像阅兵式上的主席。

“回来啦。”杜总对着敲门进来的智寒微笑，仍然停留在找回自我的内心兴奋，身上放着光芒。

“和兴公司的方案概要。”智寒把材料递给吃力着从大班椅挣脱而出的杜总。

“放着吧。”不想较劲椅子的脾气。

“文字不多，他们急着要，您能不能现在就看？”

“哦哦哦！”杜总战胜了自我冥想和大班椅的圈围，陷进沙发，烟圈阵阵，环环缭绕，迷惑不解地读完。

智寒描述构思，“以我们现有的人员结构，具备条件可以谈项目策划代理。这是一个利益。”杜总听到“利益”，小眼闪烁。智寒补充，“后面的利益只有建立在谈成代理的基础上，才有的可能。”

“代理收取销售手续费，是后面的利益？”

“谈一个平均基准价包销，超过的部分都是我们的利润。”

“哦！和兴投资公司，谁介绍的啊？”他大致听懂了描述。

“报纸广告。”迷宫般的图案。

不是甘副总的功苦，杜总的脸上飘过了一丝神气，“是不是先谈策划代理，找更大的利益空间？”总结的好！

“彼此不了解，谈下代理最关键。”

智寒并不知道余总已经对盟志公司进行了一系列的私下调查。

“全力支持你！毕竟是个大项目，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杜总下意识地捂住裤袋。

“我先尽力谈成代理，涉及其他的投资角度再汇报。”

“很好！我也接了一个投资意向，台湾团。可以在项目上有契合点。”契合点，这词应该是台湾用语。

智寒起身：“我先去整理文案！”

“智寒啊，我交代租下了一套房子，搬过去也好安心工作！”

“谢谢！”智寒笑了笑，这下不用排队上卫浴了。

杜总再次拿起那些资料，消化其中的字句。

建行的郄行长来到包厢，还没坐下就先端起酒杯，扶了扶高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敬酒赔罪，“各位大哥，赔罪赔罪！”

除了三个主角之外，都带着随从。

卞总的办公室主任帮着添酒，夹菜。唐局长的司机低着头，准备当栽到菜里的鸵鸟。郄行长的随从信贷员翟子端世故地配合着添酒，夹菜。

“单独敬一杯。”卞总对着局长，“项目还需要您的大力支持！”

“财神爷也一起！没你这财神，政府也只能空谈。”局长拉上行长一起干杯。

“都是领导麾下的难兄难弟啊！”郄行长喉咙细小，酒下得慢。

唐局长的司机填饱了，准备在车上等局长。

“小兄弟，酒可以不喝，保证领导的安全，汤还是要喝的！”卞总亲自把汤碗盛满。没人下手的甲鱼汤，漂着参花。司机双手接过坐定，慭慭然看着唐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