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向南坐在办公台后面不停地抓起电话又放下来，最后把一通无名之火发在了推门而入的杨慕雪身上。

“那个苏明到底是什么来历？我让你们小心办事小心办事，没想到最后还是砸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身上！”柏向南劈头盖脸地骂着杨慕雪，“庞书记马上就要上调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再出事，我的前程都要给你们毁了！”

“柏书记，我也不知道会从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杨慕雪嗫嚅着嘴唇说：“听说这个苏明是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毕业出来的高材生，他刚刚从省里调到罗原，据说好像还是哪位首长亲自点的卯，为的就是让他在基层得到更好的锻炼……”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问你，肖云浦的事该怎么解决？杨兰的事小，可要是有人想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我们就都吃不了兜着走了！那个谷子强虽然降职写检查，可对我们还是虎视眈眈的，稍有不慎，我们就会在这条阴沟里翻了船！”

“那……我们是不是要给苏明来点教训？”

“教训？”柏向南瞪着杨慕雪，“你就知道教训！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嫌我的麻烦不够多吗？好了，你先下去搞清楚，这个苏明到底上面还有什么来头，现在我们必须做到的就是知己知彼，否则……”

“柏书记，我有一桩事很不明白，那个杨兰到底是不是肖云浦……”

“你想问什么？”柏向南冷冷地扫了一眼杨慕雪，“对女人，肖云浦历来都是优柔寡断的，你让他杀只鸡他准行，可要让他杀人，尤其是杀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他就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

“那么说，杀死杨兰的另有其人了？”杨慕雪瞪大眼睛盯着柏向南，他不明白，除掉杨兰的命令不是柏向南亲自向肖云浦下达的吗，怎么现在柏向南又说肖云浦不是杀死杨兰的凶手呢？

“慕雪，你跟我也跟了十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什么事是该问的什么事是不该问的吗？杨兰是自杀的，省公安厅和罗原公安局上回联合调查都是有了明确结论的，现在这事又被苏明翻出来说，只说明是他苏明想借着这个案子出人头地！”

“对，是自杀！”杨慕雪连忙唯唯诺诺地应着，“那要是肖云浦一时沉不住气，把什么都抖出来了呢？”

“抖什么？杨兰不是他杀的，他有什么可抖的？就算是他杀的，他敢站出来承认是他杀的人吗？杨慕雪，你说你怎么年纪越大越长个猪脑袋？熊局长已经口头向我保证了，提审肖云浦两口子就是走个过程，要是问不出什么，他们立马就得放人的。不过熊局长也提醒我说，苏明是个不好啃的硬骨头，他手里好像还掌握了对肖云浦很不利的证据，所以，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要是让有心人顺藤摸瓜，再把邹慕平、涂少凯的事拿出来做文章，我们就太被动了！”

“那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杨慕雪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被苏明杀了个回马枪，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该怎么办？你问我？”柏向南瞪着他咆哮着，“赶紧去查苏明的来历！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杨慕雪低着头迅速离开柏向南的办公室，柏南南又拿起话筒给公安局的熊局长拨通了电话，“喂，老熊吗？”

“哦，我是熊平均，柏书记您……”熊局长一接到柏向南的电话，心里就发虚，关于肖云浦的事，一时间他还真拿不定主意。苏明是从省里调过来的，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公安局长放在眼里。他仗着自己手上掌握了肖云浦谋杀杨兰的疑证，轻易不肯松口放了他们两口子，这让一向沉着冷静的熊平均不得不犯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