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现在,芥末酱已经发生彻底的改变。为什么番茄酱还是老样子?(2)

小狗看世界 作者:(美)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


吉姆·维冈来自波士顿。他五十多岁,头发仍然浓密,留着一把黑白相间的胡须。他经营世界上最好的番茄酱品牌―从他的生意伙伴尼克·斯基亚里奇(Nick.Schiarizzi)在马萨诸塞州诺伍德经营的餐饮业分离出去,就在1号公路出口一家工业设备租赁行后面一幢低矮的建筑里,他开始时经营的是红胡椒、西班牙洋葱、大蒜和高端番茄酱。罗勒是手工切开的,因为切碎机会把叶子捣烂。他用的是枫树糖浆,而不是玉米糖浆,这样甜分要比亨氏高四分之一。他用10盎司的玻璃瓶装他的番茄酱,这种瓶装番茄酱的价格是亨氏的三倍。在过去几年里,他的足迹遍布整个美国,向专门的食品店和超市兜售六种风味的世界上最好的番茄酱―普通的、甜的、茴香味的、大蒜味的、焦糖洋葱味的和罗勒味的。如果几个月前你到曼哈顿上西城的萨巴尔食品店的话,会在店里的寿司和鱼丸陈列台之间的空地上见到他的身影。他头戴一顶“世界之最”棒球帽,身着一件白衬衫,围一条红底围裙。在他前面的小桌上摆放着一只里面装有鸡和牛肉丸微型复制品的银碗,一盒牙签,以及10多瓶瓶口敞开的番茄酱。“尝尝我的番茄酱!”吉姆?维冈向经过的每个人介绍道,“要是不尝一尝,注定后半生就得吃亨氏。”

那天与萨巴尔食品店同在一条过道上的,还有其他两场商品现场展示,于是人们在一端品尝了鸡肉香肠后,又拿了一片五香火腿,结账前在“世界之最”展台前停下脚步。他们会低下头打量这排瓶口敞开的番茄酱,维冈则用牙签戳起一枚肉丸,然后蘸一下番茄酱,满面含笑地递给他们。“世界之最”番茄酱从固态变成液态的比率要高于亨氏,枫树糖浆使得番茄酱能传递给食者一种准确无误的甜蜜快感。人们品味到这种快感后,都会闭上眼睛片刻,然后恍然大悟般地睁大眼睛。有的脸上会现出迷惑之色,转身走了;其他人则频频点头后拿起一瓶。“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吗?”他带着浓厚的波士顿口音对似乎印象深刻的顾客说,“因为你一直吃的是很糟糕的番茄酱!”吉姆·维冈一直怀有很简单的梦想:做更好的番茄酱―就像“格雷?波邦”那样,世界将在你门前铺就一条满是鲜花的道路。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

2

“世界之最”番茄酱这个故事,要是没有那位来自纽约州白平原的人参与的话,就无法准确描述。此人名叫霍华德·莫斯科维茨(Howard.Moskowitz)。莫斯科维茨年届六旬,身材矮胖,一头灰白头发,戴着一副金丝宽边眼镜。他说话时仿佛苏格拉底的独白一样―给自己提出一大堆问题,然后一一作答,用“啊”来作停顿,伴之以更有力的点头示意。他是18世纪富有传奇色彩的犹太教哈西德教派拉比―为世人熟知的先知卢布林的直系后裔。他养了一只鹦鹉。在哈佛大学,他的博士论文是关于心理物理学方面的,他的食品实验室和市场研究部门所在地的底层所有房间,都以心理物理学家的名字命名。(“你听说过罗斯·玛丽·庞博恩这个名字吗?啊……她是戴维斯大学的一名教授,非常有名。这里是庞博恩厨房。”)莫斯科维茨是那种不同寻常的总是兴高采烈和善于游说的人:如果他在你刚入学时教你统计学的话,你现在就会成为一名统计学家。“我喜欢的作家?是吉本啊。”我们认识不久后,他脱口而出。他刚才还侃侃而谈钠溶液这个话题。“现在,我正深入考察拜占庭帝国史。哇!到了拜占庭帝国,什么都轻而易举。这是不可能的。一个皇帝总喜欢杀死其他人,每人都有五位妻子或三位丈夫。这就是那个拜占庭。”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Copyright © 读书网 www.dushu.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备15019699号 鄂公网安备 420103020016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