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Others 别人(1)

人生之钥 作者:(英)安·海宁·乔斯林


随着现代社会婚姻的动荡和单亲家庭的增多,重组家庭变得越来越普遍。而这其中关系的处理绝非易事。实际上,人们犯的最大的错误,莫过于假装他们过得很轻松。

在亲眼看到了很多家庭中的离合后,我忍不住要下一个结论:那些带着孩子改嫁的女人们,总是倾向于对新的配偶产生一种歉疚感,觉得是自己让这个男人承受了别的男人种下的苦果;而再婚的男人们,常常对自己的孩子有种愧疚感,认为自己让孩子不得不承受母亲被人替代的结局。

对于第一种情况,女人带来的孩子会认为自己是不受欢迎、没人疼的包袱;而对于第二种情况,男人带来的孩子则会挑剔、憎恶父亲的选择。无论哪种情况,都无益于这个重组家庭的和谐,也无法让新的家庭有一个健康的环境。

我们都需要一个温馨、安全的家来当作自己的营地,一个能让自己为生命中各种各样的战斗做好准备的地方,一个能让自己在战斗中喘息的栖息之地。

军队中的每一个士兵都有平等的权利。所以,让我们停止内疚和抱歉,不论是否有血缘相连,都来支持彼此,让彼此感受除家以外任何地方都无法给予的东西。

我认识的一个男人是个麻烦缠身的人,他正值中年,经历着婚变。在治疗期间,医生让他在一页纸上写下所有他认为处理不来的事情,在纸的背面则写下他最享受的事情。

“好了。”当他把写好的纸递给医生时,医生说:“你的一部分工作完成了,现在剩下的,就是由你自己决定如何处理单子上的这些事情了。”

他开始向写下的那些他不喜欢的事情一一告别:妻子、孩子、年迈的父亲、爱流口水的狗,还有他大价钱卖掉的房子,那些钱足以让他还清贷款,支付赡养费。

他把工作列在了以上事情的下一行:由于身体原因提早退休。接着他自己住到了托雷莫里诺(Torremolinos)的一个小公寓里,在那里,他可以整年地享受他在单子上列出的两件他极其享受的事――高尔夫和帆板。

就算他的确过得不开心,但是,用治疗语言来讲,他至少对自己是真实的。

两年后,他回到了伦敦,接受抑郁症的治疗。

“这个治疗师一点也不好,”他向我抱怨道,“她说,我的问题在于,我太自私了。如果我做一些对别人有益的事,我的健康情况就会大为好转。这跟我以前所知道的完全是相悖的!”

“我如何才能兼顾二者呢?”他绝望地说道,“既照顾到别人,同时又活出真实的自己?这根本不可能啊!”

如我所述,这是一个麻烦重重的灵魂。

我还记得自己被嫉妒咬噬时的滋味,那让我感觉自己恶毒极了。我嫉妒的对象是学校里的一个女孩儿:金发、活跃,还有一双绿色的眼睛。不仅仅是漂亮,她还是那么的沉着。像她这样的女孩儿还能再期望得到什么?

她的自命不凡简直让我无法忍受。她是那么的光芒四射,风趣幽默,开心快活。人人都喜欢她,除了像我一样少数被她折磨的人。

有一天,当她走过来问我,是否愿意跟她交朋友时,我简直要晕了。她看起来非常真诚,说自己非常敬佩我在班上的威严,那是她一直想尽力争取的。

终于,她的吸引力还是占了上风,我成为了她最忠实的奴仆,沐浴在她的光芒底下。而作为我忠实的支持者,她推动着我那脆弱的自我意识。这段友谊简直如同天赐。

然而,就像所有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她也没能燃烧多久。就在19岁生日后不久,她毫无预兆地死去了。

这件事给了我重重一击。我曾一直以为,在我们两人中间,她是那个受到特别恩典的,而我是那个被剥夺了种种权力的人。

想起自己之前的嫉妒,我终于意识到,我们无法得知生命中会遇到什么,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嫉妒留有任何余地。

我的一个朋友自从出生那天起,就一直生活在她那可怕母亲的折磨下。她生活的空间里处处充溢着情绪化的因子,而其中内疚便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似乎她的每一个呼吸都会伤害到母亲,让母亲难过、烦忧、郁闷或是更糟。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她绝望地告诉我,“我的整个生活都在向我妈妈道歉。”

“对,必须停止,”我说,“你已经是个成年的独立的女人了。该是你告诉她她应该为自己的情绪负责任的时候了。没有人有权利为他自己的感受而责怪别人。”

她听取了我的建议。但是,很显然,这一切得到的是她母亲冷冰冰的漠视。

在那之后的一天,我的这个朋友开了一个独唱会。她是个很有才华的音乐家。她的母亲,像往常一样,也参加了。演出后,她把女儿的表演贬得一无是处,还说了些她从洗手间里听来的观众的评价――刺耳的、羞辱的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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