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美元霸权(2)

和谐方舟:中国拿什么奉献给未来 作者:汪澄清


与20世纪30年代经济民族主义不同,这个体系具有多边性;与金本位和自由主义不同,它的多边主义建立在国内政府干预的基础上。本质上布雷顿森林体系提供了一种折中的办法来解决国内自主与国际准则之间的关系,企图避免国内经济活动服从于传统金本位所体现的汇率稳定,企图避免两次大战之间特有的那种因国内政策自治而牺牲国际稳定。不言而喻,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建立和运转有赖于美国霸权的存在,而美国对其政治利益和短期经济利益的衡量和取舍对于体系的运转更是具有关键的意义。在这一货币格局和政治格局里,存在着两个不协调的基本方面,一方面,美元作为储备、交易和干预性货币的作用,扩大了美国在经济和政治上的特权,使它在执行外交政策或管理国内经济时,无需顾虑它的国际收支平衡问题。另一方面,与其他国家相比,美国不能让美元贬值,改变美元与其他货币的汇率,以改善自己的贸易和国际收支地位。

但是,一旦权力失去约束,它便会越出自设的围栏。任何一个国家不可能把国际利益始终建立在民族利益基础之上,美国不可能为了保持美元币值而牺牲自身可以得到的诸多好处。因此,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在所难免,然而,这个体系的崩溃并没有动摇美元的霸权地位。到目前为止,当今的国际货币体系依然是一种美元本位,美国的宏观经济政策,特别是其财政政策,已经成为各国货币汇率(主要是美元汇率)的一个重要决定因素。美国的财政货币政策,主要是通过对利率的影响,基本上决定了国际资本的流量,反过来这又会影响汇率和币值。许多人认为,世界美元本位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它的天然的不稳定性,因为不存在对美国货币政策的相应约束,无法控制世界的货币供应量。美国可以不顾其他国家的利益,在国际货币调节问题上显现出明显的单边主义倾向,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汇率的不稳定和周期性的经济波动。更为重要的一点,继布雷顿森林体系之后的牙买加体系的缺陷造成了发展中国家汇率选择的困境,并使其承担了过高的调节成本。这种观点的确有其道理,但是美元之所以能够维持其霸权地位,远远不是一个单纯的国际货币体系所能决定的,还存在着其他方面值得关注的基础,这就是美国强大的经济支撑。

不言而喻,美元霸权还建立在合理的制度安排上。一是发达的高等教育制度。它通过吸收全世界的优秀学子,为其进行基础研究,从而创造出世界上最重要的知识产品。然后通过另外一项重要的制度,也就是知识产权保护制度,把这些知识产权转化为可以销售的产品,售往全球。高科技产品使美国拥有产品定价权,可以不受世界市场波动的影响,从而能够根据具体的贸易格局单方调整销售价格,使整个美国经济保持适当的发展速度。二是防止美元过度贬值的约束机制。美国的两党政治,相对独立的美联储决策,对于美国的财政扩张倾向,起到了一定的制约作用,这种制度安排有助于美国可持续地实施美元贬值政策而不至于泡沫破灭。在保持经济稳定增长的前提下,对经济冲击最大的一个可控方面就是财政赤字。美国的财政赤字政策要受到美联储的约束,这些货币政策制定者强调财政纪律的重要性,以促进国民净储蓄与投资之间的平衡,并且推动对经常项目的不平衡进行调整。赤字也往往是在野党攻击的重要方面,迫使执政党即使执行财政赤字政策,也得小心谨慎地行事。这就进一步保证了美元币值的基本稳定。美国的市场发育较好,各种货币政策传导机制运转良好,为货币政策的灵活运用提供了较好的操作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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