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家来剧透:意大利式离婚(2)

谜小说:少年闪耀 作者:蔡骏


 

2

费费特意为妻子买了一套漂亮的皮大衣,然后像有心炫耀家珍似地带着她到大街、广场上散步。这让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丈夫温情的罗莎莉亚大喜过望,她连忙收敛起平日里凶巴巴的悍妇做派,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偎依在费费怀里,撒撒娇、勾勾手,还时不时地抛几下媚眼。可是这一切多情的表达,对别有用心的丈夫来说,效果自然适得其反。费费之所以带着妻子到处抛头露面,只不过想让更多的男人认识罗莎莉亚。他深信成熟的罗莎莉亚对某些男人还是有诱惑力的,特别是她那曾经吸引过自己的丰满的翘臀。

果然,当罗莎莉亚扭着性感的水蛇腰、高挺胸部走在马路上时,那成熟女性特有的风韵为她吸引了诸多男人的目光。费费一边点头向大家致意,一边暗中留神观察,谁适合做“奸夫”呢?

“不,裁缝不行。裁缝罗里都快70岁了,只怕是有心无力!”

“那么铁匠马休?这个小伙子倒挺合适。可是等等,瞧他那一身肌肉,要是搏斗起来,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服务生西西奥不错,年轻、没什么经验,待人热情友善。可惜,他太矮了,比妻子整整矮一个头。要成功‘撮合’他们恐怕难得很。”

费费带着妻子在大街上遛了几天,观察了几十号男人,不是这个有缺点,就是那个问题多。看来市井中没有人能够胜任“奸夫”的角色了,费费决定提高档次,带罗莎莉亚去歌剧院“秀一秀”。

阿格拉蒙泰歌剧院是镇上“上流人士”聚会的场所,费费托祖上的福,靠着贵族的世袭头衔,也能偶尔混迹其中。虽然囊中羞涩令他没什么机会欣赏高雅歌剧,不过这次为了给自己戴上一顶“高级绿帽子”,他牙一咬,花大价钱包了二楼一个包厢,以便于接近那些名流。

“热吗?”费费一面装出体贴妻子的模样,一面顺势拉下妻子的披肩,露出她雪白的双肩,这一举动立即吸引了周围众多男人的目光。他们有的斜眼窥看、有的大胆直视、有的呆呆凝望,眼里无不流露出贪婪的情欲之火。费费想不到自己深深厌恶的妻子,竟然还有如许魅力,不由得感慨万千,心想这也许就是审美疲劳吧!

由于圆柱型歌剧院的视野比较广阔,所以费费特意带了架望远镜来。他举着望远镜四面瞧了瞧,嗬,平时在报纸上经常露面的名人可真不少,这回可得好好挑一个“高档奸夫”:

“唐尼罗教授如何?虽然老了点,但学识渊博、为人风趣,对付女人很有一套。”费费在望远镜里盯着唐尼罗的秃头,盘算起来:“哦,不行,这个老学究上个月刚勾搭了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现在正如胶似漆,似乎暂时对其他女人没兴趣!”

“法官帕塔里呢?年纪和罗莎莉亚差不多,高大英俊,而且刚死了老婆,孤单一个人,比较容易上钩。好,就选他吧!”费费站起身,刚要向帕塔里打招呼,猛然间看到帕塔里胸前的法庭徽章,他怔了一下,立即跌回座位,连骂自己笨蛋:“见鬼,我怎么忘记他是个法官了?杀妻案要是落在他手里,他非判我极刑不可!”

“戈里将军其实也挺合适。” 费费的望远镜里出现了戈里那两撇大胡子,但仔细一想,他又摇了摇头:“唉,还是不行,人家是带枪的,到时候杀妻不成,反被他杀。”

这一晚,费费一句歌剧也没听进去,光顾着在望远镜里考察“最佳奸夫候选人”,但一直忙到散场,依然没找到“中奖者”。“入围”的人选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淘汰了。这使得费费很沮丧,他回到家,心事重重地倒头就睡。

3

正睡得迷迷糊糊,朦胧间突然感到妻子刻意地摇了摇自己,然后低声地呼唤自己的名字,这是在试探自己睡熟了没有啊!费费心一紧,顿时睡意全消,他故意打起了响鼾。罗莎莉亚以为丈夫美梦正酣,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起身下地,朝小阁楼走去。

难道罗莎莉亚有秘密瞒着我?费费不声不响地尾随妻子进了阁楼,躲在暗处窥视着她。只见罗莎莉亚从阁楼的一个小箱子里取出一沓信,充满爱意地用手抚摩着,然后抽出其中一封读了起来。她脸上一忽儿羞涩、一忽儿兴奋,完全一副处于热恋中女子特有的神情。费费心中大奇,难道镇上有男人给罗莎莉亚写情书?

第二天,趁妻子不在,费费溜进阁楼,撬开了那个小箱子,掏出信一封封翻阅。这些信果然是情书,不过不是镇上那些男人写的,而是罗莎莉亚的初恋情人卡梅罗寄来的!

原来,罗莎莉亚在十五年前曾与一个名叫卡梅罗的画家相爱过。后来二战爆发,卡梅罗被迫参军上了北非前线。再后来,有消息说他已战死在阿拉曼沙漠,他的名字甚至还刻上了烈士纪念碑……没想到十五年后,他竟奇迹般地回到了家乡。这对费费而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妻子的这个旧情人,是再好不过的“出轨”人选了!费费据此制订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几天后,费费借口家里天花板上的壁画需要修复,请在教堂绘画的卡梅罗来到家中。罗莎莉亚见到卡梅罗,内心异常激动,表面上却装作互不认识。费费从他们那欲说还休的举止中看出了其中微妙的感情联系。往后的日子里,他一反常态,对妻子大献殷情,以此试探罗莎莉亚的反应。罗莎莉亚却常常心事重重,不想理会丈夫的多情。“卡梅罗真厉害啊,仅仅见过一面,就让这个荡妇朝思暮想了。”费费为自己即将戴上“绿帽子”而感到万分高兴!为了取得有力的法庭证据,他特意去买了一台录音机,趁人不注意时,在墙上打了个洞,将电线从书房里顺着墙洞引到客厅,然后把录音话筒暗置在沙发旁的花盆里。只要卡梅罗和罗莎莉亚鸳梦重温,在沙发上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钓饵下妥,专等鱼儿上钩了。

一个炎热的中午,家里的人都在午睡,卡梅罗仍在客厅里工作,罗莎莉亚在一边弹着钢琴。费费见时机难得,“干柴烈火”终于共处一室,急忙悄悄地溜进书房,打开录音机,收听起“现场直播”来。

起初,罗莎莉亚和卡梅罗还有点拘谨,但随着几杯咖啡落肚,共同话题越来越多,两人也越谈越投机。聊着聊着,主题开始被引回那些美好的往事上。那段青涩的初恋令这对久别重逢的男女都显得特别激动,卡梅罗一把抓住罗莎莉亚的手,重重地吻了下去。“求你了,卡梅罗,别这样……”书房里的费费听到妻子的娇喘,兴奋极了,他在心里焦急地暗喊着:“再进一步,再进一步,就要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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