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愤青的口腔问题(2)

打捞中国愤青 作者:廖保平


口腔问题在愤青看来或许只是小问题,实则是个大问题,它不光是一个国民素质的问题,还是一个言论环境的问题。当一个民族在争鸣中不会用“摆事实,讲道理”来说服对方,而是用辱骂和恐吓来强迫对方听从自己,这种霸道的说话方式反映的深层问题是:

1我代表了“政治正确”;

2我代表了“道德优势”;

3我代表了“真理他妈”;

4我代表了“大多数人”;

5压根不把对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6对方在“乱说”,对方不能“乱说”;

7对方压根就不能有“异议”,不能有“话语权”,不能“多嘴多舌”。

所有这些,最后都流到一个大的问题池子里——对方不能言论,有也不能自由。

这样分析,难道不可以看出,愤青的口腔问题并非嘴巴不干净、没有素质那么简单?这背后深刻的,或许是专制遗毒在口腔上的残余,说起话来,难免带有一股“毒气”和“霸气”。这专制的遗毒就是不让人说话,不让别人批评,不让人自由言论,用辱骂和恐吓封杀别人。

现在,自然不能搞“腹谤”之罪了,但可以用汉奸、卖国贼来压人,用“问候”别人的家人、祖宗十八代来压人,目的是让对方“闭上鸟嘴”,最好是噤若寒蝉,只听一种声音,听莺歌燕舞,为上为妙。

这个时候,愤青的口腔异化成了钳制舆论、打压异议的最好工具,而愤青可能不明就里,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的口腔借给别人用作高音喇叭,他们却在“借用”中获得快感,这真是奴才的快感。

一个不能容忍不同声音的人不是一个成熟的人,同样,一个不能容忍不同声音的国家不是一个成熟的国家。愤青只进化到口腔阶段而非大脑阶段,是为不成熟的人。中国还有那么多不成熟的国民,是为不成熟的国家。

据说,现在有人经营“骂人公司”,专门替别人去骂人,根据骂的对象不同,骂的恶劣程度不同而收取“骂人费”。跟这些骂人公司的专业骂手相比,愤青的骂功绝不逊色,但人家专业骂手有钱可拿,而愤青并非“五毛”,骂人是没有什么收入可言的。不拿一分钱,照样骂得带劲,精神可敬啊。

一个人难免有情绪,谁能没有个脾气?难免有些“国骂”出口,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以此,我充分地理解,理解得充分,我自己怒不可遏的时候也会骂人,还没有修炼到什么“法相庄严”的境界。与愤青对垒,我还做不到“骂不还口”,也干过“以骂还骂”的事,因为我还不能做到见着垃圾绕着走的冷漠,冷嘲热讽甚至痛骂几句是有的。不过,我绝对不带脏字、不带生殖器官,这就比愤青的骂法高了一个层级。愤青之骂是彰骂者之下流,我的骂试图做骂者之上流。

在并非掘你祖坟,只是讨论“国是”之时,有什么不可以平静地讨论?为什么不进行理性的思考?为什么把脑子闲置起来?为什么独用口腔爱国?再说,“国是”又不光是愤青的“国是”,是所有中国公民的“国是”,人人皆可谈“国是”,谈“国是”不必用“国骂”,“国骂”也不能解决“国是”。

愤青形成条件反射式的骂人,是不是患了骂人症呢?因为别人“不爱国”而骂人,这个骂人症的根子就是爱国症。那好吧,如若挨骂可以换取进步,挨骂也是坏事中的一点可怜的好事,愤青们就请骂个痛快;如若能“骂出一个新中国”,你们就义正词严地放开嘴巴骂,让骂人来得更猛烈些。  九为什么说愤青的逻辑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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