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咏琦说：“爸爸，我们一天到晚读书，谁要去费那些闲心。”

黄咏琦的父亲问：“你也不关心吗，陶小姐？我刚才读的，是陶先生写的文章。”

“爸爸，琴薰最讨厌这些，她一辈子都不会关心。”黄咏琦替妈妈回答。

黄咏琦的父亲还要问妈妈：“你父亲也这样对你讲吗？”

“是，黄伯伯。”妈妈回答，”从小爸爸就希望我一心一意读书，读大学，出国留学，做文学家教授。”

黄咏琦说：“琴薰是我们班上功课最好的学生，英文国文都好。书读得多。刚去买了英文原版的《简．爱》和《苔丝姑娘》。我还不能读呢。”

黄咏琦的父亲又奇怪地看了妈妈一眼，摇摇头，呵了一声，不说话了，举起报纸继续读。

黄咏琦拉妈妈朝客厅门外走，一边小声在妈妈耳边唠叨：“爸爸就是讨厌，做生意就做生意，回家总是讲政治啦，时局啦，好像他是政府总理。你爸爸在家讲这些吗？”

妈妈跟著黄咏琦走出客厅，一边回答：“有时候也说说，但是不多，最近越讲得少。”

黄咏琦的母亲在后面屋里叫：“咏琦啊，你不要跑远了，我们要出去吃晚饭的。”

“我不跟她走，只送到门口。”黄咏琦大声应。

两人走出门，刚要道别，黄咏琦的父亲忽然在后面走过来，叫住妈妈，问：“对不起，请问一下陶小姐，令尊大人眼下还在香港吗？”

妈妈听了，大吃一惊，眼睛睁得滚圆，紧盯著黄咏琦的父亲，嘴唇哆嗦著说：“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