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科的解释让我感叹这小子的想象力确实丰富，但我并不十分相信。如果这是真的，林科就是这么来的，杨凯是这么来的，我也是这么来的——这怎么可能呢？为了探讨这个问题，我们用了很多方法，走了很多弯路。比如，我们看了很多黄书，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文学作品纪北同样可以搞定（承蒙杨凯和林科的错爱）！比如，我们有条件看录像带的时候看了很多毛片（尽管很多是有码的），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有条件，杨凯和徐莉莉同样可以拍得出来（前提是他们必须要光着屁股）！

对于林科的解释，我当时并不相信，更多的是展开辩论，讨论右手中指与左手圈之间活塞运动的关系，一时间，学术气氛陡然升温，如春秋战国百家争鸣，思想解放之奇葩艳丽非常。作为百家争鸣之一的小光，自然也有自己关于造人运动的想法，他创造性地发明了前文所说的勃起游戏。

小光玩这个游戏的时候邀请了几个特约嘉宾，里面有林科，也许是觉得林科细皮嫩肉，玩起来更过瘾一些。可惜林科没有答应。小光不无遗憾地说，林科，如果你想去，就到粮校二楼大厅找我们！林科问我怎么办。我对林科说，你可以不去，但我得看这场热闹！

粮校二楼大厅是个会议室，前端是主席台，很黑的幕布从空中垂下，为的是营造一种庄严的气氛。座椅很脏，覆一层土，把手的金属部分锈迹斑斑。四周窗户并不森严，我和林科找了其中一扇跳进去，尘土飞扬。不一会儿，小光他们也跳进来，走的是另一扇窗户，同样尘土飞扬。

他们总共4个人，在主席台围成一圈，准备让躺在中间的人丫挺。

有人开始呻吟。我却忍不住想笑，最终竟笑出声来。

15

临沂粮校是个很能苟延残喘的学校，当年以专门招收冥顽不化的嘎杂子琉璃球闻名。不想上学的娃，或者上了学成绩也很差的娃，就被发配到这里。第一年先学会喝酒抽烟泡马子，第二年就被一脚蹬进社会的洪流自生自灭。很有趣的是，这所学校与我们经常偷铁的农机公司离得很近，都在北园路。改革开放以后，学校周边的生意兴旺起来，添了许多暗香浮动的按摩房，招牌原创的少，仿冒的多，大都喜欢挂温州的旗号，似乎温州的小鸡格外鲜嫩可口似的。

小光到临沂粮校搞勃起游戏的时候，正是临沂粮校大发展的时期，操场残破的橱柜中，经常摆放一些本校学生珠算大赛的照片，因为评委是本校的老师，可以自个儿蒙自个儿玩。因为离偷铁的农机公司距离很近，所以我常带着怀念到临沂粮校遛弯儿，冒充中专生。这里的娱乐环境很差，仅有的几个乒乓球台和篮球架都在风口上，赶上多风的季节，满操场都是追着乒乓球疯跑的傻孩子。最夸张的是粮校厕所，臊味十足，入厕前倘若没有深呼吸，不把卫生纸罩在鼻子上充当防毒面具，不仅会被臊出眼泪，严重一点能当场晕厥一头扎入粪坑。

我最初学烟的时候就在这个学校，我发觉，这块破地儿怎么看怎么像个万恶之源。学烟的时候是个夏天，临沂粮校里蚊子很多，天黑的时候总能被嗅觉灵敏的蚊子逮住，毫不留情地在我们身上留些纪念。当时我们还揣着两个破胶皮的乒乓球拍，像个瞎子似的打了一会儿乒乓球，然后杨凯就提议去买烟。林科也同意，他家里那摊子烂事儿足以让他心烦的了。我们仨去了商店，老板的秃顶在灯光下耀眼异常，他盯着我们，好像我们买的不是烟，而是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