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装的是什么？”蕾娜好奇地问道，“在工具箱里放着什么？”

“什么都有。你想知道是什么的话，我以后会给你看的。赫尔先生，耽误你一分钟可以么？卡塔蕾娜，就呆在这儿好么？”

和上两次一样，还没等人家开口答应，他就离开了蕾娜，但走开得并不远。

“您可否告诉我一些消息？”吉布问道。

“我正要谈这个事。”他掏出一包烟，一只打火机。他吸了一口烟，把打火机放回了兜里。“我要和你的女儿聊聊。现在也许你很想替她把细节说一说，或者在她说话的时候提醒她。但我更希望你不要这样做。请让我们两个单独交谈。”

“好吧。没问题，我的女儿她有很强的观察力。蕾娜，来！”

“很好。”他转回身来走向蕾娜。他注意到，蕾娜的眼睛更像是琥珀色，而不是棕色的，尽管眼睛下有些淤青，但这双眼睛看起来敏锐机灵。“你透过卧室的窗户看到起火的？”敏格和她边走边聊。

“不。我是从楼梯上看到的。我当时坐在我家屋子里的楼梯上。”

“好像有些晚了，嗯？”

她想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才会既不用把自己的隐私一一说出同时也能避免撒谎。“天气很热，我觉得不舒服就醒了。我在厨房倒了一杯姜汁饮料，然后坐在台阶上喝。“

“好的。也许你可以给我指指你喝饮料的地方。”

蕾娜跑到前面去，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和自己当时坐的地方最接近的大理石台阶，坐在上面。她眼睛盯着街道，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这里比我楼上的房间要凉快。热气往上跑。我们在学校就学过的。”

“没错。所以，”敏格坐在她身边，看着蕾娜看着的街道，“你坐在这里，喝着姜汁饮料，看到着火了。”

“我看到了亮光，在玻璃上跳动，我不知道那些光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皮特忘记关店里的灯了呢，但是那个亮光不像灯光，一直在动。”

“怎么动？”

蕾娜一直耸着肩膀，觉得自己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是在跳舞。非常漂亮。我想知道那光到底是什么，所以我站起来向它走过去。”她咬着嘴唇，看着爸爸，“我知道我不应该跑出去的。”

“你擅自出门这事我们呆会儿再说。”

“我就是想看看怎么回事。就像我奶奶说的，我爱管闲事，但是我就是想知道。”

“你走出去多远？能指给我看么？”

“好的。”

敏格和蕾娜一起站了起来，他跟着蕾娜走，想象着闷热的夜晚一个女孩独自在大街上逛，兴奋不已的同时又怕父母的责骂。

“我拿着我的姜汁饮料，我边走边喝。”她皱着眉，全神贯注地想着，试着回忆起每一步，“我想我应该是站在这里，差不多就这儿，因为站在这里我看到门开着。”

“什么门？”

“铺子的前门。当时是开着的。我看到后首先想到，我的天啊，皮特忘记锁门了，妈妈肯定会撕了他的皮。她在餐厅里就是教训人的。但是接着我就看到火光了，还有从门缝里冒出来的烟。我吓坏了，用尽全力呼救，一直跑回了家。我想我一直都在呼救，因为跑到楼上时，我看到爸爸已经醒了，正在穿裤子，妈妈抓起了她的睡袍。每个人都在喊叫。弗兰一直在问怎么了，怎么回事。她问是家里失火了么，我说不是不是，是铺子。我们总是这么叫西里科餐厅，就叫它铺子。”

约翰觉得，这孩子已经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交代了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