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所有的父母一样,在我初中毕业之前,我的妈妈就开始认真地琢磨着为我选择一所好的高中。不知为何,她对北大附中印象颇深,据转述,此校名声在外,老师授课形式活泼,也不给学生留太多作业。我当然是无所谓的,北京的好学校基本大同小异,加之不喜初中离家太近,北大附中的距离却刚刚好。这个学校如果只有个性,没有作业,当然最好。至于能不能考上一事是不存在悬念的,我只要乖乖等到9月份去北大附中上学就好了。
可是,我的初中同学兼“闺蜜”张如希对我说,她要上本校的高中,即北京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她说如果我也来的话,我们俩说不定还能分在一个班,就又可以在一起了。我想确实如此,初中三年,我们俩天天都粘在一起,如果高中时还能这样,多开心!
但我当时一直是决定去北大附中的,最主要是在“离家距离”指标上,“二附”离我家比初中还要近,走路甚至只有一刻钟而已。何况,穿了三年的校服也换不成,见了三年的同学基本上该在的还在。不过“二附”愿意省掉一切烦人的程序,把我直接放在理科实验班 当然还有张如希。左思右想无果,在四月份的一天,我提着旱冰鞋,到附近的北师大去玩轮滑。这是有原因的:我的轮滑技术有限,好到足以不叫我受皮肉之苦,却又有限到让我一心集中在掌握平衡上,暂时忘掉为高中做决定的事情。
我在不掺杂任何洗衣粉味道(两年后我才发现没有洗衣粉味道的空气之可贵)的春日里面不断掠过路人甲乙丙丁。我不理他们,自得其乐。滑到上午11点左右,我决定了:我要去北师大二附中。虽然是我本校的高中(它的初中部即为我就读的“三帆中学”),校服没什么新意,距离也不令我满意,但能够跟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夫复何求?我肯定是学理科的,去理科实验班不是正好吗?而北大附中名声在外,自然是不缺人报考的,那就拜拜啦。
从小学开始,每到放暑假的时候,我除了写写假期作业,看看书,偶尔和父母出去玩一段时间,空闲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妈妈认为我运动得太少,就不时怂恿我去跑步或者游泳,总之是要多参与户外的运动。出于对她意见的尊重和苦心的理解,我不常直接反对。
初中毕业那年的暑假,我突然在北师大的校园里发现了一家跆拳道馆。咦,不错啊!我说:“这个假期我去学跆拳道好了。”所以,在初中毕业那年和高一那年的暑假,我都在学习跆拳道。
印象里,当时在那家道馆学习跆拳道的孩子,年龄都比我小。但因为我去得晚,所以他们的腰带级别都高于我。整个道馆里只有我的腰带是白色的 它表示此人是初学者。
因此,在其他人与同一级别的人一起参加升级考试的时候,我参加过的每一次跆拳道升级考试,都在唱“独角戏”:一屋子的人坐在那里看着我一个人打拳踢腿 这种感觉其实挺诡异的。但是无所谓,跆拳道总是比无聊的跑步开心多了,至少它很少做重复性的动作。更何况,这项搏击术自成一套体系,而所有完备或近乎完备的体系都是我所喜欢的。
跆拳道教练是一个正宗韩国人,为人幽默,只是普通话说得很逊,语音古怪到“惨”的地步,一开始我根本听不懂。他见我一脸茫然,就找来老学员帮我翻译。他说一句,那个老学员翻译一句,我才能懂得他的意思。后来,等到我适应了他那种奇妙的语音,比较容易地听懂他说话的时候,就“荣升”为第二代翻译,再来了新的学员,教练就让我帮忙翻译他的那套他认为是汉语的语言。
有一次,来了一个性格非常腼腆的小男生,依然是教练说一句,我翻译一句。当教练再说第二句的时候,那个男生点点头。我说:“你懂了,那我就不说了。”那个男生和教练顿时呆住了。全班哄堂大笑 说真的,为什么要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