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组织部长问了，回答说是市委组织部部委会决定的，是市委主要领导的意思。

这就难办了，主要领导有好几个，市委书记、市长、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长等，在干部提拔和使用上可以说都是主要领导。

对于干部提拔任用来说，情况复杂得比乱麻还乱麻，你永远不可能弄清楚谁为什么提升了谁为什么没有提升？谁一两年一“进步”，谁十年八年还“踏步”？“不跑不送，听天由命，光跑不送，原地不动。”还有一说是，“又跑又送，原地不动；不跑不送，照样提升。”说官都是跑来的，都是送出来的，也不绝对；说官不跑不送就能得到，也不绝对。凡是对政界职位的升迁说得“绝对”的人，不是因为自己在为人处事上有了毛病经受了什么挫折或者打击，极端地发些牢骚，就是没有真正在“官场”上混过全凭道听途说。总之，在干部的提拔和使用上，里面的水很深也很浑，无论过去几千年还是未来几千年，也没有也从不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过。

不但中国如此，外国也是这样。

总统选举就公正吗？也很不公平啊！“任人唯贤”说了几千年，可问题是这个“贤”让谁来说让谁来认定呢？而“贤”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焦保山干得不错，有能力，也有魄力，是大家投票投出来的。但又说了，投票也不公平，有人“拉票”，票就多，不“拉票”的老实人，就吃亏。

那么，这三个人怎么产生才公平呢？除了“民主投票”让大家自由推荐相对能打个“马虎眼”说得过去，别的“能体现公平”的办法真的没有了。

因此，绝对的公平和公正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谁发牢骚也没用。

市委组织部考察了焦保山，把材料也拿走了，但在市委组织部的部委会上给拿下来了，问题出在哪儿？顶掉焦保山的是什么人？谁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这样的情况，在干部提拔和使用中屡见不鲜，不足为奇，没地方说理的……

焦保山推门进来了。

因为这么晚了，屋里又没别人。之前于书记秘书小李为于书记开了门，拉开灯，让于书记进了办公室后，李秘书自己就回对门的办公室了。于书记进屋后，也没反碰上门锁。所以，焦保山就径直进了于书记办公室，这在平时，是不可能。

平时，于书记和来人在办公室里说话，一般会碰上门。来人不碰，于书记不碰，李秘书也会从外面将门锁拉住。有人来找于书记了，会在李秘书的办公室里先等着，等有人出来，再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去于书记办公室请示汇报。

所以，焦保山说的也是实情，平时他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找到于书记说话。现在，夜有点晚了，县委办公楼里相对很安静。于书记自己在办公室里，不像白天那样要不不在，要不人都排着队找，真的是找于书记说话的好机会。

“小焦，你喝酒了！”于书记迎着一股气，瞪着眼喊他一声。

焦保山退两步，转身碰上了门锁，硬着舌头说：“喝了……一点儿，没多……没多，于书记，您放心，我……我敢来找您，不敢喝……喝……喝多……可不喝点……又不敢……不敢来找……”

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于书记看看他，把桌上的一沓报纸和文件拿开：“什么事，你说。”

焦保山站起来，双腿晃了晃，从兜里摸索出一盒烟，哆哆嗦嗦掏出一支，伸到于书记面前道：“于书记，抽……抽我一支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