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回的赃粮，只有七百万石。怎么办？我下诏抄没犯案人的家财，其所得连锦衣卫都一时难以统计，当超出所损失数。

我的后宫里，又有了笑声。

给我洗脚的小宫女，第一个知道我恢复了元气。

她说：皇上的脚心，比昨天热了。

于是，我让她陪了一夜。

她问我：为什么不封宋如为贵妃？

我说：你们女人，有情愿当贵妃的，还有不情愿当贵妃的。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这才问了她的名字，封她为知春妃。

宋如并没有对我说她不愿意当贵妃，是我看出来的。或许是我不需要多一个贵妃，我宁愿有一位当知音的民女。

我这个皇帝，要不同于从前的皇帝。

我知道恢复元气的秘密。

一口气杀了数万人，我只当户部出的这个大案算是结了，谁知又有礼部尚书赵瑁，刑部尚书王惠迪，兵部侍郎王志，工部侍郎麦志德等多名二品三品高官牵涉其中。他们都是拿了钱财，证据确凿，比起他们，空印案被杀的官吏就显得有些冤枉。我真的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烦恼、愤怒、悲哀了，我斩了他们，我杀人杀得兴起，我想，再出一个什么案子，我的大臣们啊，就会杀完了。

杀完了又怎么样？

我元气充沛，目射精光。

又是早朝，文武百官分立两排。

他们的人数，明显少了。

我端坐龙椅，说：“今后，你们做过亏心事的人，上朝前，最好先跟妻子诀别，把该说的话说了，因为你很可能回不了家了！”

吏部尚书余希上前，请辞官。

我说：“好啊。你们还有没有想辞官的？”

又上来了礼部侍郎张衡，祭酒许存仁，春官王本，御史杨靖。

我说：“还有没有？！”

因为我的口气变了，无人敢再上前。

我喝一声：“拉出去，斩！”

有人当场吓出了屎尿，弄脏了我的大殿。

我想，当初，这些人都是愿意做官的，好不容易做到了二品三品，为什么就会辞了？心里没有鬼才怪。我诏命：

有贪污一钱者，立斩。

有辞官者，立斩。

各府、州、县有掌印官吏犯罪者，当众凌迟，事先剥皮，制草人支撑，立于大堂案左，以儆后来之官吏。

各地百姓，见有官吏犯法作恶者，不拘品秩，可由德高父老数人，捆绑押送京城，所过之处，官府与官兵不准拦阻。

六部尚书，只有兵部尚书还活着。

他还能活多久呢？

早朝的人，胆战心惊，像是进了阎王殿。

人数，一天比一天少。

已经称不上什么文武百官。

我坐上龙椅，还没开口说话，只干咳一声，就有人吓瘫在地上，是大理寺卿李仕鲁。这么没用的东西，要他干什么？

不用我杀，他已经吓死了。

早朝迟到，新任户部侍郎茹太素，罚廷杖三十。

还好，他挨打时，没大喊大叫。

念他是初犯，打到二十，我喝停了。

改罚镣足治事一年。

打到三十，他的性命就没了，因为我下过诏命，护兵舞杖不用力的，斩。

脚上挂着铁镣来上朝的，已经有七个人，为了不弄出哗哗啦啦的响声，他们在铁镣上缠了麻布。如果能少杀，最好还是少杀几个人，我已经想了许多办法。

犯罪较轻的，发配到凤阳去屯田，已经有一万多人，他们原本是该杀的。

古人讲，五刑之外，即为妄刑，不可用。可是，古书上记载的五刑就有不同的两种。其一，挑筋、剁指、刖足、剃发、文身。其二，笞、杖、徒、流、死。古人做事情不一定完全正确啊，我没读书时不信这一套，读了书，更加不信。曾经有数十人劝我不要用刑过滥，我斩了他们，那个“滥”字是好放到皇帝头上的吗？后来就没有人敢再劝，我觉得，我用刑还算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