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你不可能……？你是……？

没有办法表达清楚的想法，马尔克结结巴巴的每个句子都只开了个头，越说越糟糕。

“什么事？”门口的女人问。她把额前的一绺头发拨开，上百个回忆立刻同时涌到他脑海中。那是被桑德拉格外钟爱的法国蜂蜜洗发水的香味引起的。

这就是她。

“你真是……在这儿？”他问，右腿开始发抖，就像是他刚刚跑完一个跨障碍跑一样。

他朝她伸出手，想从门缝里摸摸她，好确认他不是在和一个鬼魂说话。这个女人吓得退了回去。

“你想要我干什么？”

他所有想要提的问题都说不出来，只说出了一个词：“桑德拉？”

“我们认识吗？”门口的女人又走近了一点儿，把左边眉毛抬高。

“哈。”他更多的是在呼气而不是在笑，“你为什么，我还以为……你怎么能够……？”

“对不起，我灶台上还煮着东西。”她说，一边想把门又关上，但是马尔克在最后一秒把脚塞了进去。他感到脚趾被夹住了，这让他觉得好，因为这阵疼痛说明这不是梦。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他冒出这句话来。那个女人的脸部表情完全走了样。这个和他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金发女子，用她那富有旋律感的嗓音说话，穿着他几个星期之前刚刚在孕妇装专卖店里给她买的白色背心，她现在使尽全身力气从屋里抵住门，喊救命。

“等等，拜托。”

马尔克也抵着门：“是我啊，马尔克。”

“请你走。”

“马尔克·卢卡斯，你的丈夫。”

“我不认识你。”

“什么？亲爱的，是我，你不可能就这么重新出现，又……”

“请你走开。”

“可是……”

“立刻，不然我就打电话叫警察了。”

她现在在吼叫了。马尔克退了回来。被她眼睛里冰冷的目光逼退了。还有他苦涩地意识到她这么说是认真的。他的妻子，死了6个星期的妻子，不知道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她把他看做一个陌生人。这更糟。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个让她害怕的陌生人。

“桑德拉，请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

他没办法把这句话说完了。马尔克已经在对着一扇关了的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