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花了不止五分钟,但也还不到十分钟;她毫不犹豫地上了那辆本田车的前座。他驶离饭店停车场,按键锁住了她旁边的车门。
他们开着车上路,表面上是要去跟那个戴草帽的男子碰面(他不叫斯兰思基,但是又怎样?),一路上凯勒得知了弗洛伊德 · 腾布尔曾跟这个女人有过一腿,他甜言蜜语哄她拿钱出来,跟他一起投资房地产。照他们合伙的安排,她如果想把钱拿回来的话,就得花上一大笔钱打很久很久的官司 除非腾布尔死掉,那样他们的合伙关系就会自动解除。凯勒没仔细听那些法律的部分,反正知道个大概就够了。她谈到腾布尔时的那个态度,让凯勒有个感觉,就算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她也还是愿意花一大笔钱,只为了看他死。
好笑,大家都好容易就不喜欢这个人。
现在斯兰思基已经先拿到了全部酬劳,所以她也要他发誓,腾布尔那条命不会留到球队回孟菲斯的。她追来克里夫兰,就是为了催他把事情办妥。但他一直拖着,逼她把酬劳全都先付了。眼前看起来,球队到巴尔的摩之前,他是不会动手了,不过其实在巴尔的摩解决也比较好,因为那是大海鲢队返回孟菲斯打一长段主场球赛前的最后一站,而且
老天,假如那家伙懒得再跑到巴尔的摩呢?
“到了。”他说着转入一排购物街。所有的商店都打烊了,停车区一片空荡,只有一辆送货厢形车和一辆右后方车胎扁了的雪佛兰。凯勒停在那辆雪佛兰后头,关掉引擎。
“就在那后头,”他说,下车绕过去替她开了门,帮着她下车。他带着她走到雪佛兰旁边,这样从街上就看不到他们了。“这里会有点不好走。”他说,握住了她的手臂。
他称之为斯兰思基的那名男子住在一家平价汽车旅馆,离71号州际高速公路不远,以约翰 · 卡彭特的名字登记。凯勒去敲他的房门,但当然没那么容易,他人不在。
要命。
大海鲢队在克里夫兰也住万豪酒店,除非他们已经赶往巴尔的摩了。但他们才刚结束一场晚间比赛,明天的比赛也是在晚上,所以或许他们会留下来过夜,明天早上再飞过去。他开车到万豪酒店,穿过大厅到酒吧去,途中看到游击手和一名中继投手。所以他们是留下来过夜了,除非管理部门哪个人刚刚把这两个选手砍掉,但似乎不可能,因为他们两个并没有不满的表情。
他待在酒吧喝了杯啤酒,又看到了两个大海鲢队球员。其中一个是候补捕手,他朝凯勒点头致意,把凯勒给吓了一跳。他是不是绕着他们打转太久,足以让球员认为他是张熟面孔了?
他喝完啤酒离开。出去经过大厅时,弗洛伊德 · 腾布尔正要进门,看上去神色不太开心。不过他能有什么好开心的呢?一个叫安里奥特的菜鸟当天晚上抢走了他的饭碗,而且替大海鲢队赢了那场比赛。难怪腾布尔一副想踢人屁股的表情,而且最好是踢安里奥特的屁股。另外他也一副要回自己房间的模样,凯勒猜想他是打算回去睡觉了。
凯勒又回那家平价旅馆,再去敲门,还是没人应,他找了个公用电话打到柜台。一个女人告诉他,卡彭特先生已经退房了。
然后去了哪里?这么晚了,已经没有到巴尔的摩的班机了。或许他是开车。凯勒见过他的车,看起来太旧太破,不可能是租来的。或许那是他自己的车,他会花一整夜从克里夫兰开到巴尔的摩去。
凯勒飞到巴尔的摩,球赛开始时,他已经坐在卡姆登球场里。弗洛伊德 · 腾布尔没在先发球员名单上,他们让他坐板凳,改由格莱恩 · 安里奥特担任指定打击。安里奥特前三次上场有两支一垒安打和一次保送,凯勒没留下来看他这场打完的总结表现。他离开时是七局上半,由大海鲢队进攻,此时已经领先四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