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不索回报的现实拷问

有一天中午下课后我打开手机，其中一条学生“求救”的短信息让我无法拒绝，我便约了他面谈。

那是一个初秋的下午，往常我都会在上午课后立即从近郊的校区驱车轻松地赶往市区，但此时我坐在优美的校园后山湖边，心情却异常沉重，“老师，我很困惑，几年来我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就换不来那一点点回报，如果人人都这样，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一遍遍看着那信息，尤其是最后的那句“请您救救我”让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说心里话，我并没觉得自己能帮他什么，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不想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出现而已。

他骑车风一样就过来了，很阳光的一个男孩，因为以前教过他们，自然有些面熟，尽管叫不出名字来。

他一点都不腼腆，寒暄之后，一屁股坐定就直奔主题。

“我很困惑，老师，我和她从大一就开始好了，将近四年了，我真的对她挺好的，事事都让着她、迁就她，”他抬头望了望湖水，似乎忘了我的存在，“我那么的爱她”他继续说道，“我甚至为了和她在一起，决定放弃留在大城市工作的机会，去她们家乡重新找工作，可是，她竟然还是……”他猛地耷拉下来的脑袋差点儿碰到双手环抱而起的膝盖。

“她竟然还是那句话，”他转过头望向我有些激动地说，“她竟然又说我不爱她！”

我轻舒了口气，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我没有急于插话，只是诚恳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每次问她，她都这样说我，”他明显有些不平，“我还不爱她？几年来我省吃俭用，但陪她逛街买东西、看电影从没眨过眼，哪一次考试前不是先帮她复习好后我才忙自己的？前两年说不够熟悉也罢了，大三开始每个假期我都求她跟我回家见我父母，可她就是不肯，这次我都答应背井离乡跟她去那穷乡僻壤了，她竟然说我没必要为她这样做。

“更可气的是，”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想起这些事时已经有点儿怒不可遏了，“她说我们都得好好考虑一下目前的关系。什么关系？都快四年了，她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这样为她付出了将近四年，她现在才考虑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