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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卓英回国(4)

中国远征军 作者:方知今


罗卓英抑制着愤怒继续说:“那么,自从撤退以来,你就没有支付过薪饷给我,现在总该结算一下吧。”

“啊不,不!亲爱的罗。”史迪威摊着双手,以一种戏辱的腔调说道,“我认为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部是个没有效率的机构,司令长官是个没有能力的人,我们美国纳税人,是不能同意我付给工钱的,罗,我很抱歉,真的,我很抱歉!”

罗卓英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流氓!”

“最大的流氓是那个光头!他愿意养活一大批废物,请你去找他要工钱吧!”

罗卓英几乎失去了理智,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手枪:“你必须道歉!必须道歉!”

史迪威看看罗卓英已面无血色,两眼在喷火,而且颤抖的手在摸索着凶器,不禁连连后退:“啊罗,罗,我已经事先表示过抱歉了!”

罗卓英看到史迪威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倒不禁苦笑起来。他忽然意识到:明知史迪威是个无赖,又何必跑来自讨没趣呢?

“好,史迪威先生,我承认输给你了。但是,我回国后照样可以率领千军万马,叱咤疆场,你如果从这里滚回美国,你们美国纳税人绝不会再支付你工钱的。我确信这一天不会很遥远,我拭目以待!”

史迪威对罗卓英最后的报复,便是让这位下台的司令长官搭乘一架满载军用物资的飞机,冒着飞越驮峰的危险,狼狈地飞回国。

史迪威对这件事非但毫不掩饰,反而逢人便说:“哈,罗卓英居然还有脸向我讨要什么欠他的六万卢比薪饷!像他那样不能与我们很好合作的人,怎么能得到我们的钱呢?真是天大的笑话!”他的目的不过是告诫中国将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对于郑洞国的到任,史迪威也毫无热情,他口头上承认有这么一位副总指挥,但从来不与郑洞国商讨事情。他是个真正的独裁者,完全凭他的意念办事,不容许任何人反对,所以也不与任何人商讨。

史迪威的态度也直接影响了他带来的那些美国军官。这些在中国驻印军里的联络官是些小独裁者,只要他们认为有哪一名中国军官不合他们的意,跟史迪威说一句,就命这名军官“打背包”,送上飞机遣送回国,根本就不与郑洞国商量,事后被问起,他只用“抱歉”二字来了结。

中国军队方面的任何行动,他们都要横加干涉,有一次中国政府的外交部长宋子文因出席新德里会议,顺便到兰姆珈训练基地视察,中国将领们在欢迎时派了一个排的仪仗队,不料事后在一次中美高级将领会议上,美国参谋长保特诺竟然提出了威胁性的“抗议”:

“前几天是谁自作主张派出仪仗队去欢迎宋子文的?你们不向我们请示,随便派出部队,实在太无礼了!我要求当事人公开道歉,并集体保证今后不发生类似事件。否则,我们就都撤回美国去,看你们去瞎胡闹吧!”

中国将领们听了这种“太岂有此理”的“抗议”,几乎要群起而骂娘了,以忠厚著称的郑洞国也忍无可忍,厉声质问道:

“在我国的宋部长来到之前,有一位英国人印度省长来参观,就派出了中国驻印军一个营的仪仗队,请问,哪一位又向我们打过招呼?反过来讲,我们中国的部长来视察中国的驻印军,中国驻印军派一个排的仪仗队,为什么就必须先向你们请示呢?难道说中国驻印军接受美国装备和美国教官的训练,还有什么不平等条约在先吗?”

史迪威和保特诺被质问得相对直翻白眼,不敢答一词。但是,由此史迪威也对郑洞国怀恨在心,尔后部队补充完善,一九四四年初,由国内空运新三十师到兰姆珈,成立新一军,郑洞国任新一军军长,史迪威为了压缩军一级指挥权,限制军司令部编制仅三四十人,没有任何直属部队。原分配给军部一辆小轿车,也被保特诺以“太浪费”为理由,调归总指挥部使用。史迪威甚至公开声称:军指挥部的职能,只限于负责“管理军风纪”而已!

史迪威始终没有放弃独揽中国军队指挥权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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