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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驻印军指挥部迁到兰姆珈基地(2)

中国远征军 作者:方知今


唯一的缺陷是训练基地的文娱生活太枯燥。除了每周可以轮流看一场电影外,指挥部还办了个教会性质的俱乐部,但却有名无实。里面仅有几副象棋和一些陈旧的报纸,所以几乎没有人光顾,由于美国教官讲究“劳逸结合”,所以训练并不紧张,这就使官兵们有更多难于打发的空闲时间。兰姆珈又是个小镇,本地人口不多,所以市面也不大,无以供消遣。因此官兵思乡情绪颇为严重。

美国军官们并不关心中国官兵的生活,因为他们有他们的生活圈子和娱乐场所,总指挥部经常派车去把吉卜女郎接来开舞会寻欢作乐,这种场面,是不邀请中国军官参加的,偶尔邀请高级将领,但孙立人他们根本不去。

每逢星期天,可以离开营地去县城或更远的地方游览或购买用品。尽管兰溪县城相距百里,但因为美国人给每个连队都配备了几辆中、小型吉普车,官兵大多学会了驾驶,用汽油又不受限制,所以很方便。

驻印军由美国人发一份印度卢比薪饷,蒋介石还另发一份以法币支付的薪饷,所以手头都很宽裕,大多都花在进城买点东西,然后托人带回国去给家小。

兰溪县城十分繁华,有影院、戏院、舞厅、咖啡馆、饭店和商店。其中不少是华侨开设的,中国军人光顾华侨商店,华侨卖给中国军人的商品,价格多少要优惠一些,尽管没有缅甸华侨那么热情,但彼此还是有亲切之感。

每到星期天,兰溪县城便成了“军人的世界”,除了中国军人外,还有英、美、印、缅和尼泊尔雇佣军。军装成了街上行人主要颜色,大量吉普车、小轿车堵塞交通。在各种国籍的军人中,中国军人纪律最好,深受老百姓的欢迎;美军的纪律最差,他们经常带着吉卜女郎招摇过市,引起老百姓的厌恶,尤其是他们经常酗酒滋事,更为老百姓所憎恨。

有一次新三十八师的十多名军官,驾着一辆中吉普来到兰溪县城,遇见两个喝得醉醺醺的美国兵在追赶一名印度妇女,那妇女惊叫奔逃,路人目睹却敢怒不敢言。新三十八师的军官们虽义愤填膺,却也知道美国兵不好惹,但又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商量了一下,几个上去劝阻,几个把那名妇女弄上车,然后一齐上车开走,也是为了躲避美国兵,免得发生冲突。不料这两个美国兵竟驾车追赶,赶到公路上还开枪射击。中国军人忍无可忍,便将中吉普横在路心,众人隐蔽道旁,当两个美国兵追到,被迫停车时,中国军人出其不意蹿了上去,缴了他们的械。这两个美国兵明知中国军人不敢把他们怎样,于是动起拳头来。中国军人被迫自卫还击,把这两名美国兵打得鼻青脸肿,躺倒在地,才算摆脱。

不料斗殴中一位中国军官的符号被对方撕扯掉了,当时没有发现,事后被两个美国兵拿去向史迪威控告。

史迪威当即传见孙立人,把符号拍在桌上,怒容满面地说:

“你的部下太不像话了,胆敢将我们美国军人打伤!我要求你马上查清所有肇事人,立即逮捕,交总部军法处严厉治裁!”

孙立人已事先得知了详情。因为那些军官回部队后,已发现丢掉了符号,料想躲不过追究,便向师长报告了情况,要求庇护。孙立人并没有责备部下,反而安慰他们不要怕,并保证说:“如果事实果真如此,我这‘乌纱帽’不要了也要保你们平安无事!”所以现在他被史迪威责问,已是胸有成竹。

“发生殴打盟军事件,我感到非常抱歉!肇事者虽是部下,但责任在我,请史迪威总指挥把我送上军事法庭吧!”

史迪威不由一愣。“这……孙将军,我并没有责怪你。我只要求你把肇事者交出,并不深究此事。”

“虽然总指挥不追究,作为新三十八师师长,我却不能不自责。”

“不,我坚决只要求逮捕肇事者!”

“孙立人本身有罪,怎么敢以有罪之身去逮捕部下呢?所以请史迪威将军先逮捕孙立人,那么,孙立人的部下就可以随你的便想逮捕谁就逮捕谁了。”

史迪威被孙立人搞得无可奈何了,于是说道:“孙将军,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必这样倔强了!”

孙立人这才正色说道:“将军阁下,现在中国驻印军是在盟军教育之下的。盟军不仅要教育中国官兵战略战术,而且也要将美国军队的纪律和民主作风传授给中国官兵。所以,在中国驻印军里,再不能实行‘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的军阀作风,否则你要改造中国军队的宏图大愿也就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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