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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子民 第九节

黑暗的子民 作者:(美)东尼·席勒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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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频道的十点钟新闻刚开播,科尔顿便离开了他的拖车。他穿着炭灰色便裤、一件黑色套衫和一双皱胶底的鞋。他一般不戴帽子,但是今晚他用一顶深蓝色的绒线帽盖住了他浅黄色的头发。他带了一个帆布手提包,里面塞了一把折叠铲、一条绿色毯子、一件背后印有“坚棘太平间”字样的白色纯棉上衣,还有一个新墨西哥州的车牌,那是他在挂断电话后开车经过阿尔伯克基机场时,从一个低价停车场里的汽车上取下来的,那里停放的一般都是长期在外旅行者的汽车。然后他会把他要开的车的牌照与这个牌照进行对调。这样如果有人报警的话,警察得到的就将是错误的车牌号码。

现在他已开回机场,把小货车停在了停车场的上层,用姓名栏上印着查尔斯 明顿的驾照和信用卡从赫兹机场办事处租了一辆雪弗莱旅行车,留的邮箱地址是达拉斯邮局。然后他向南沿二十五号州际公路驶去,在里奥布拉沃出口转向西行驶。他开得很慢,并一直注意着里程表。开到河边时,他驶出大路,开进一条窄小的泥路。他在泥路上下了车,轻轻敲了下车内照明灯的开关,这样在车门开着时,车内的照明灯也不会亮。然后他用偷来的车牌替换了原来的车牌。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一弯新月把无云的夜空照得透亮。这条泥路穿过一个牲口栅栏,再蜿蜒越过一条下水道,分出两条岔路。

科尔顿沿左边的岔路开去。泥路变成了有两条轮胎痕的小径,贯穿于满是淤泥的里奥格兰德涝原的三叶杨之间。车子顺着小径驶上一座咯吱作响的木板桥,与灌溉水沟交叉而过,然后高速往下冲去。颠簸着下冲到离灌溉堤一百码的地方时,科尔顿终于把车停了下来。车头灯照亮了一辆被拆掉车身的旧款福特轿车,车子遍体生锈且布满弹孔。在它旁边是另一辆废车的残骸,也成了猎人们多年来射击的靶子。到处都是垃圾 一个烂床垫、一个破冰箱的残骸、罐子、瓶子、盒子、废纸、破布、破烂的屋顶油纸和刷子。科尔顿熄掉车灯和引擎,摇下两边的车窗。他静静地坐了大概十分钟,听着已冷却的引擎发出的咔哒声,以及从远处山谷传来的州际公路上偶尔驶过的汽车所发出的柴油机驱动声。除此以外,在这无风的夜晚,什么都听不到了。这正合科尔顿的意。他从包里拿出铲子,从旅行车上爬了下来。

他把烂床垫拽到一旁,然后在它原来的地方挖起坑来,并小心地把挖出来的土垒起来。他得挖一个约六英尺长、至少四英尺深的坑。好在泥土很松软,因此即便是在晚上,要挖坑也不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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