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我在心上刻上你的名(5)

爱情备忘簿 作者:琅川


我扔了床单被罩,把自己浸在水里洗了一遍又一遍,除了沈安年,不是没有人碰过我,可是以这样的形式,我到底接受不了。颈上的刺青又痒又疼,我一边抱着自己哭一边说:“沈安年,多好。这就是我不珍惜你的报应么?”

昔日一笑便露出一口白牙的江水木,在我面前再没笑过,整日像个刚进门的小媳妇一样。他还是早早给我做好早餐,帮我做家务,只是一切来得悄无声息,连大气都不敢出。看着这个瘦削落魄的年轻男子,我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我说:“江水木,算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日子又潜伏在一种看似平缓的节奏里慢悠悠地过,我依然朝九晚五奔走于这偌大都市之中。而江水木,则抱着他的吉他开始混迹于众多纷杂场合,酒吧、地铁站、天桥,像很久之前他们一伙人最开始的漂泊状态。

闲暇时,江水木会跟我说他们乐队之前的成员。而我最好奇的便是从未见过的焰子,他们有演出时我总是赶不上,而等到可以聚到一起玩时,焰子总是不出场。江水木说焰子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不仅漂亮,还有气质,那种名媛的气质。他说:“焰子到底不属于我们这群人,从一开始我们就看得出来。当时丹丹还私下嫉妒过焰子很多次,可是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争夺仿效不来的,每个人或许从一出生开始,便注定了各自的位置。”

我说:“那你们还嘲讽焰子是傍腕去了?”江水木说:“心理不平衡呗,谁还没有点小六九。”江水木跟我说这些时,我蓦地就想起《奋斗》里面爱着华子后来嫁给“猪头”的露露。露露说在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有些人是外来者,所以他们需要一个身份,一个根系,能够与这繁华都市联系起来,这样才不至于再被淘汰出去。露露说她能赖以维持的与这城市间的关联,便是与“猪头”结婚,然后有个北京的户口本,这样便可得到莫大的满足。露露也说,做人不能太贪心。

那么我们呢?同样是外来者,我还记得当初去豆豆住的地方,那个身材臃肿的老中年妇女的一脸鄙夷。豆豆说房东瞧不起北方人,对南方房客态度友善得多。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北方人是没钱的,可是,她自己不也是北方人么?

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大多时候,我们戴着脸谱背地里冷眼审视别人,甚至对于他人有些嗤之以鼻的小世俗。然而,这个世界到底有多真实,又岂是你我看得清的?

沈柚打电话给我,语气像年三十的炮仗。她说:“靠,这他妈是什么世道!”我说:“怎么了?”她说:“还记得上次见的那个男人不?叫戴军的。”我说:“上次我回去时,你们一道送我回家的那个么?”她说:“嗯,对。当时我问你对这人印象怎么样,你还记得自己咋说的不?”我说:“那人看着不错啊,老实巴交的,怎么了?”“老实?!!我呸!!!这男人都老实到家了,前脚跟我说想稳定发展,后脚补充说明其实他实际年龄不是二十七岁,而是三十三岁,离过婚,孩子都五岁了。”

我说:“靠,这什么世道,老子也不明白了。还真别说,他保养得够好的,是不是有什么独家的美容驻颜术?都结过婚的老男人了,我们怎么愣是没看出来呢?”沈柚说:“妹妹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研究美容驻颜,姐姐我都要哭出来了。你说,我们的爱情怎么就这么坎坷,命运怎么就这么凄惨?”我说:“这怪谁啊,得怪你自己吧。当初跟李宾分手的时候,你不就说男人是用来失望的么?谁让你后来又贼心不改对他们抱有希望了?”

沈柚说:“我就纳闷了,沈安年那样的纯良小生我怎么就遇不到呢?白白给你糟蹋了,你这天杀的!”你看,到现在,所有人仍说沈安年是纯良小生,我便是不折不扣的无良少女。其实,沈安年,离开你,我亦疼痛难当;离开你,我亦不得不去深深想念你。可是,你却这么快就觅了新欢,不是吗?你说那女孩长相甜美,笑容清浅,你所描述的甜蜜灼伤了我的心,亦灼伤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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