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我在心上刻上你的名(4)

爱情备忘簿 作者:琅川


这有多寂寞,你知不知道?

寂寞是容易滋生一些暧昧细菌出来的,尤其是同一屋檐下的两个单身男女之间。江水木开始骑着那辆艳粉色的小自行车载我上街,每天我下班时他都会跑到附近的肯德基买一只甜筒给我。这些,都是之前沈安年为我做的。

他甚至还帮我洗衣做饭拖地板,早早起来给我弄早餐。他说:“你一个女孩子,整日这样没规律地生活,身体迟早要坏的。”我想说我的身体早就坏了,从沈安年离开我的那一刻起,我的身体就坏了,心也坏了,什么都坏了。只有后颈上的那个墨蓝色的“年”字还时不时地隐隐作痛。或许,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恍惚以为,我的沈安年还在身边陪着我,从未远离走失过。

当在沈安年的博客里看着他语气舒缓地诉说他的新恋情时,我想我是彻底崩溃了。不过分开两个多月,曾经死心塌地爱我的沈安年,怎么转身就爱上别人了?也或许,他从来就没爱过我,苏小绿的名字从不曾住在他心上。我恨恨地想。

他说那女孩有细致眉眼,笑容清浅,像棉花糖一样甜。我知道,适宜沈安年的女孩子就该是这样的,如同我这般强势的女生,他到底驾驭不了。

于是,在沈柚打电话来语气夸张地告诉我某某同学昨日车祸不幸丧生时,我竟握着手机悲天怆地地大哭起来。那边的沈柚明显没弄清状况,有片刻失语。然后她说:“小绿啊,不至于吧,咱跟他也没那么熟吧。”我说:“你懂什么啊?我是在感慨人生无常啊,说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了。你还好,死也死在父母身边,像我这样的,就无比悲惨地客死他乡了!”沈柚立马在那边提高分贝吼我,她说:“呸呸呸,说什么呢?咱们活得好好的,干吗要死呢?要死也得等大家都死了的,我们笑要笑到最后,死也得死在最后,不是么?”

我真怀疑为何我苏小绿身边的姑娘个个都有这般披荆斩棘上刀山下油锅的气势,难道真的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

可是在以上双重事件的沉重打击下,我还是不堪重负,终于病倒了。夏末秋初的北方,我裹着两床被子哼哼呀呀地躺在床上,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昔何年。恍惚中我看见沈安年俯身喂我药吃。我想骂他,这没良心的不是去谈他的小恋爱去了么?老子死活管他什么事,现在他回来装好人算什么?

但我还是什么也没说,因为沈安年深深吻住了我。我发现离开我的这两个月,他瘦了也黑了,然后我死死拽着他的手就哭了。

醒来时,我仍然微烧,但头脑却足以清醒了。于是,我把睡在身边的男人一把揪起来,还没等他睁开眼睛,啪地就一耳光甩过去。的确,睡在我身边的人不是沈安年,而是江水木,或许,你该猜到了。

我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当时的状态,羞辱、愤怒,恨不得杀人。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是把我震住了。江水木满脸悲恸地“扑通”一声跪到地板上,然后他低着头说:“小绿,对不起。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我上初中时有男生为我打架,上高中时有男生为我离家出走甚至跳楼,而后的沈安年随我迁徙,为我投奔千里,每次吵架吵得很凶时,沈安年就抱着我哭。可是眼下这情景,我还是头一遭遇到。看着江水木非洲难民样的小身板扑通往面前一跪,我把原本要脱口的那句“滚”换成了“滚回你的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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