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拜访石器时代的史丹利(2)

不焦虑的活法 作者:(美)罗伯特·L·莱希


“不好受?简直太糟糕了!两年前,我开始有了这些 突发 症状。当我在外面行走的时候 在田野里走的时候,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外面阳光灿烂,周围也并没有狮子,我却忽然很害怕自己会心脏病突发而晕倒。我开始胸闷,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呢?”

“幸运的是,萨拉当时也在那里 上帝保佑她。她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带到了最近的山洞里。我当时太晕了。随后的三个月里,我都害怕去田野,我怕我再次发作。”

“那么,你是怎样克服它的?”

“呃,我没有克服它 尽管最近我并没有出现这样的症状。我认为是萨拉的坚持帮助了我(如果你问我,我会说她很固执),她坚持认为我们应该在鸟儿到来之前,把地里的草莓都收回来。我很饿。我想,只要萨拉在我身旁,即使我再发作,她也能照顾我,把我带回来。于是,我就敢去摘草莓了。但我仍然担心,我会再发作。”

“你是一个忧虑的人吗?”

“向来如此。我会担心,我们是否有足够的食物,萨拉会不会离开我,跟某个陌生人跑掉。我担心我的孩子们 担心他们惹麻烦。我总是担心我的健康。”

“真不容易啊。”

“当心!”

“怎么啦,史丹利?”

“哦,没事。我以为那根树枝是条蛇。蛇是有毒的,在这里走一定要小心。”

“谢谢你陪我聊那么久,史丹利。”

“不客气。希望我看起来没有那么消极。每个人都说, 史丹利,你太消极了。总是害怕,总是预想最坏的事情。 或许他们说得没错。或许我正在失去理智。等等,让我想想,我有没有用石头把放食物的洞口封上?如果有人经过 或者是有熊经过那个山洞,找到那些食物,怎么办?又或者因为我忘了封洞口,食物的香味把熊吸引了过来,然后杀掉了我的家人,怎么办?那就是罪过了。我不够细心。我以为自己在那里放了石头的,但我并不确定 ”

“史丹利,我得走了。”

“或许我在洞口放了石头的。我应该回去检查一下。但如果这样做,我会错过同锡德的见面,他会生气的。如果他生气,他会告诉每一个人我不可信。又该怎么办?”

好啦,石器时代的史丹利只不过是我开的一个小玩笑。但你应该从中了解,这就是我们的进化,这就是数万年前我们的祖先及他们生活的样子。为了适应生存他们需要什么品质,而这一切又与今天的我们有什么联系。一段时间以来,进化心理学一直在试图为我们揭示人类心理机制的构成部分,焦虑就是其中之一。现在,让我们言归正传,看看焦虑是怎样成为人类本性的一部分的。

焦虑有什么作用?

为什么进化会让我们变得如此神经质?

进化心理学家会换个方式来回答你:“在原始环境里,焦虑对我们的祖先们有什么帮助?”他们关注某种特定恐惧的具体功能,试图找出它是否在某种情形下发挥了引导或保护的作用。事实是,每一个石器时代的史丹利,他们的神经质都是自动适配的。高处很危险,腐坏的食物可能被污染了,冒犯凶残的陌生人是危险的。你不愿意穿越宽阔的旷野,因为狮子可能发现你;你为冬天屯粮,以免被饿死。对你我而言,史丹利看上去确实像个神经病。但正是像史丹利这样的“神经病”们活下来了。他们之所以得以存活,是因为他们焦虑。那些不够焦虑的人往往无法生存。在那个饥饿仍旧威胁人类生存、猛兽随时可能攻击你的时代,在那个悬崖林立、陌生人可能夺走你和孩子性命的时代,在那个你只能博得部落好感才能够共同生活的时代,焦虑,是最重要的生存工具之一。这只是大自然让我们提高警惕的方式。

然而,那些曾对我们有益的焦虑似乎已不再管用。焦虑非但没能帮助我们适应生活,更多时候却在“搞砸”我们的生活。此前,我已经列举了焦虑在应对现实生活时,在我们生理和心理上引发的种种不良反应。为了搞清楚为什么,这些反应是从哪里来的,我们的现代意识(包括所有的优缺点)又发生了什么样的演变,我们需要对进化心理学加深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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