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脸的人为什么会让我感到，她在对我笑？

包生象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一定有人给你讲过铁路桥的故事了吧，其实不光抗日战争，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也挂过女红卫兵的头。那些城里抓来女红卫兵就关在乡政府的旧厕所里，她们被强奸后，被人把头割下来挂在桥上。你知道吗？到后来，怎么也查不出是谁强奸了女红卫兵，谁割了她们的头，她们阴魂不散，尸体就变成无头鬼，在村里到处吓人。

无头鬼。我闷声道，心里忽然后悔跟包生出来。

车进隧道，我的颈根上一阵冰凉，伸手一摸，手上湿叽叽的，还有些粘糊。

血？！

我心有余悸地看包生的颈根，包生的颈根竟严严密密地扎着纱布。那纱布之下，会不会也是小崔那样的伤口。

此时，灯光一亮，我忽然看见右侧出现了一个穿灰白斗蓬的人影，我心跳猛然加快，但我记得老太婆是不穿斗蓬的啊？

车过跟前，我看到了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情景。我坐在包生的后面，我的双手狠狠地扳住了包生的双臂，鬼，我说道。我觉得老太婆的笑弥漫着一阵青烟，还有一种香味，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是几千年前的薰香之味，虽然我根本没有闻见过这种香味。

包生一个急刹车，说道，哪里有鬼。

车子停在隧道之外，借着亮光，我们往隧道里看，什么也没有。后来包生说我在他肩上的双手浸透了汗水，说话时双手象鸡爬疯一样晃得他无法开车。

但我这次已经深信不疑，我见到了老太婆，见到了她的笑，但我依然没法确定她有没有脸。有脸为什么看不见，没脸为什么会对我笑？

鬼，我见鬼了，因为我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不同的时间产生同一种幻觉，而且昨天夜里我休息得很好。但她又不是这里传说甚盛的那个无头鬼，她又有头。这想起来都让人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