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当你回头，有人等你

女人嘛，如果“入错行”，那么上天给你的第二次幸福机会怕就是“嫁对郎”。

2009 年11 月21 日星期六晴关键词：小姐回头是岸

可能是因为严打，很多挂羊头卖狗肉的按摩店都贴上了“转让”的字样。我就那样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其中的一家。这一家与其他的，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这是“红灯区”，这条街上同样的小店比比皆是。这时候正值晌午，其他家的姑娘们都在正对门且离门很近的沙发上小睡。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反正姿势很诱人，衣服穿得很少，偶尔会翻下身，或者伸一下胳膊，勾一下腿。而偏偏她关了门。恰是这样，逗引着我想要进去看看。

其实，我一直对那里面的场景充满好奇。我不知道仅仅是一门之隔，该是怎样的两重天？可我总是找不到名正言顺的借口进去。现在，好了。

我进去的时候，女人正坐在对着门口的沙发上，绣着十字绣。屋子里的音乐响着，竟是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她的嘴里也正跟着轻轻地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见我进来，她抬起身，坐直了一些。

“这屋子转租啊？”我试探地问。

“是啊，你租？”她放下手里的十字绣，问我。我看见她正在绣一对鸳鸯，上面的字样是“百年好合”。大体的轮廓都已经绣完，细致而浩大的工程刚刚开始。

“我租。”我答道。

“租来做什么？”她看着我问。

我没想过她会这么问，当然也没反应过来要怎样回答，结果，我就笑了。

“看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何必要走这一步呢？”我被她这一句问得哑口无言，我知道她把我当成最初的自己。她在后悔她的过去，她也想劝诫别人不要步了她的后尘。

人生是一场马拉松赛跑。相较于平凡的良家女子，做“小姐”可以凭借着自己姣好的容颜赢在人生起跑线上，这些女孩子出卖了自己的青春，短时间内赢得了一笔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物质财富。最初大多数人都想着吃几年青春饭，然后就用攒下的钱做点儿小生意，回归正常的生活。但，青青已逝的她们在想要回头的时候却难觅真爱。她们见多了虚伪的男人，再无法相信人世间会有人与她真心相待。即使遇见真心实意的男人，她们又会害怕男人知道自己的过去，于是，她们在那种隐瞒与欺骗中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她们是同龄人中先富起来的一批，但是到最后却难免落得晚景凄凉的下场。

她不想让我落得晚景凄凉，便接着对我说：“我不知道你做过没做过，如果没做过，我希望你不要开始；如果你做过，我希望你马上收手回头是岸。知道什么叫回头是岸吗？”

“知道什么叫回头是岸吗？”这一句她说得很慢，她看着我，眼神淡定，目光深沉。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正等待着智者的教化与宽恕。

“回头是岸就是当你想回头的时候，有一个人在岸边等你。不是你回头的时候，那儿什么都没有，冷冰冰、空荡荡的，留下你自己一个人面对。没有人会跟你站在一起，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你还没做过，那你千万不要做，因为很多人都回不了头。”

“你回头是岸了？”我试探地问。

“是啊，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他在隔壁的汽配店里当小工，谁还没有点儿生理需要啊，来几次就混熟了。他那时候总来，我一开始没在意。后来，听他的老板说，这小子怕是要疯了，所有攒的工资都拿到我这里来了，自己连抽烟的钱都没有了，那是他留着娶媳妇的钱啊。他老板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挺生气的，像是我毁了他的前程。他那天晚上来的时候刚刚加完班，样子看上去很累，我问：‘怎么不抽烟了？’他说：‘戒了。’笑得特别傻。我就说：‘你别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说的时候，我的心特别的疼，很多年都没有那种感觉了。我知道如果他真的不来了的话，我的心就不会疼了，就空了，空了就不疼了。他可能是看出了点儿什么，就在桌子上，拿起我的烟。他的手有些抖，点了好几下，但怎么都点不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就把他往外推，让他走，一边推一边喊一边就哭了。他一把抱住我，把我按在床上，使劲儿地抱着我，什么都没干。我后来就不动了，我跟他说，这样真好。我们就那样抱着睡了一夜，我第一次睡得那么踏实。我觉得我就是这么死了，都值了。我们说好了结婚的，贫穷并不可怕，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他不在乎我的过去，他说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感觉是他错了，是他对不起我，如果他早一点儿认识我就不会让我受这么多的苦。我知道，从那天以后，我就得清清白白地和他在一起过一辈子。这件事情是真的，我叫承欢。我不希望你租这个房子，你还有幸福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