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艾弗雷德·博登(4)

致命魔术 作者:(英)克里斯托夫·普瑞斯特


一八七二年,我十六岁,约翰亨利·安德森的巡回魔术表演来到哈士汀,并且在皇后路的盖尔帝戏院驻演一星期。我每晚都去看他的表演,尽可能买前面位置的票,我无法容许自己错失任何一场表演。当时,安德森先生不只是位巡回表演的主要舞台幻术家,还发明了许多难解的新奇效果,而且,他鼓励提拔年轻魔术师。

安德森每晚表演一种“摩登木柜幻觉”特殊戏法。表演时,他会从观众席邀请一些自愿者。这些人(通常是男人)会帮忙把一只有轮子的高木柜搬上舞台,这柜子被架高以证明没人可以从底部的机关钻进去。

然后,这些自愿者会被要求将从里至外仔细检查,确定柜子是空的,并将柜子每一面都转向观众席,甚至是选择一位观众跨进柜子一会儿,证实里面空无一人。接着大家合力把门锁上,并用沉重的挂锁锁牢。

当自愿者还留在台上时,安德森再次转动木柜,向观众显示木柜被牢牢封住。然后他迅速打开挂锁,推开木柜门,一位身着宽松洋装,戴着大帽子的年轻貌美的助理从里面走出来。

每晚当安德森先生征求自愿者上台,我都会很兴奋地站起来,等着被选上,但他每晚都不选我。我好渴望被选上!我想知道站在舞台镁光灯下面对观众会是什么景象;在安德森表演幻术时,我好想靠近点看木柜制造的方式。

我当然知道摩登木柜的秘密,因为这时我已学会或者说已理解每项幻觉的组成方式,但能近距离察看顶级魔术师的木柜,会是个大好机会。那特殊幻术的秘诀在于木柜的制造方式。但是,唉!我并没有如此良机。

安德森巡演期间的最后一场秀,我鼓足勇气走到后台,在安德森离开戏院时,试着拦住他。我站在那里还不到一分钟,看门人就踏出小房间,过来跟我说话,他稍稍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我说:“对不起,先生,安德森先生有交代,如果你出现在门口,请你进他的更衣室。”

无庸置疑我当时有多震惊!我说:“你确定他是指我?”

“没错,我很确定。”

我大惑不解,但还是兴奋极了,遵照看门人的指示,沿着窄小的通道和楼梯,很快发现那位明星魔术师的更衣室。里面是——

接着在里面,我与安德森先生有次简短却令人兴奋的会晤。我不想在此详述,部分是由于历时久远,我无可避免地早已忘记细节,另外也是因为我会因为情感过分流露而不好意思。在戏院前座区看了一整个星期的表演,已让我确信安德森先生是一位出色的魔术师。他台上的言谈和呈现方式都很纯熟。而且,他的幻术手法是完美无瑕的。

见到他,我几乎目瞪口呆,但一旦开口说话,我发现连珠炮似的赞美和热情滔滔不绝地从自己口中涌出。

我们共讨论了两个有趣的话题。

第一是他为何从未在观众席上挑选我。他说首演时他差点就选我了,因为我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可是某件事让他改变了主意。然后他在其后的表演又看到我,就意识到我一定是同行的魔术师(被冠上如此的认同,我高兴得心跳不已!),因此他谨防我上台参与。假使我别有用心,他不会知道,也不会有任何方法知道。

许多魔术师,特别是刚刚崛起的年轻魔术师,会试图窃取更有名气同行的点子。我了解安德森先生为何如此谨慎。不过,他还是对怀疑我感到抱歉。

接着第二件事是这样的:安德森先生明白我的事业一定刚起步。因此,他帮我写了一封简短的介绍信,作为伦敦圣乔治厅的引见之用,在那里,我可以会见奈维尔·马斯基林本人。

就是大约此时,我被兴奋冲昏了头,年少的冲动情感变成痛不可堪的回忆。

与安德森先生会面约六个月后,我的确在伦敦见到了马斯基林先生,在这之后,我的魔术师职业生涯真正展开。

会见安德森先生,和会晤马斯基林先生的部分完全是略述。我不打算多说,也不打算写下我是采用什么方式来使自己的表演技巧完美,发展成功的舞台表演;只是他们的故事和这叙述文的要点还是有所关联。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从表演中学习魔术,但大体上,效果并不如预期,因此我对人生中这段时期不太愿意回忆。

然而,和安德森先生会面的特殊遭遇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关键。他和马斯基林先生是我的默许协定变成现在这样子前,我唯一见过的两位重要魔术师。因此他们是唯一知道我表演诀窍的两位同行。

很遗憾的,安德森先生现已逝世,而马斯基林一家,包括奈维尔·马斯基林先生,仍然活跃于魔术圈。我知道可以信赖他们会守紧口风:说得更直接些,我必须信赖他们。

有时候,我的秘密会岌岌可危,但我不会因此指控马斯基林先生。不,事实上,这罪犯我是相当熟悉的。

现在,应该回到写出这段回忆的目的,也就是我打岔前正要开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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