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萝莉丝又说：“是的。”

“所以这是圈内的事？”

“不，推荐人已经不在圈内了。”

史拓桑转身，把他的档案夹推到较宽的桌边，然后又推回较窄的桌边。

他说：“让我先扮个黑脸。四个月前是我把你升上来的，而四个月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到现在如果你还选择要个外人来干这件事，不怕被当成缺乏自信吗？你说是不是？”

“我管不了那么多。”

史拓桑说：“或许你该考虑这点，这件事会伤到你。有六个家伙想抢你的工作呢！如果这件事曝光了，你会惹上大麻烦，直到你退休前，那六个觊觎你位置的家伙都会不断在你耳边啰唆--早跟你说不要这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对于这种大事，我觉得我是该怀疑自己。”

“你‘觉得’？”

“应该是说我知道，我看不出自己还有其他选择。”

史拓桑没说话。

芙萝莉丝说：“我也不想这样，相信我，但我觉得一定要有人来做这件事，而且该由我来分析和决定。”

办公室陷入沉默，史拓桑仍旧一言不发。

芙萝莉丝问：“那么，你愿意授权吗？”

史拓桑耸耸肩，“你不该问我。你本来就该放手去做，别管那么多。”

芙萝莉丝说：“那不是我做事的方式。”

“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留下白纸黑字。”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的，那样只会坏事。”

史拓桑微微点头。但毕竟他是个当官的，所以接下来，他提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他问道：“要花多少钱才请得动这个人？”

芙萝莉丝说：“不多。或许一毛钱都不用出，也或许只要出点杂支费用。理论上，我们和这个人的关系以前就建立起来了。”

“这对你的职业生涯可能会是个绊脚石，不再有升迁机会了。”

“我做的这个选择，搞不好会让我连工作都保不了。”

史拓桑说：“你是我挑的人，如果你出事，我也会跟着遭殃。”

“长官，这我了解。”

“现在我要你深呼吸，然后从一数到十，再跟我说你真的必须这么做。”

芙萝莉丝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沉默了十几秒。

她说：“我必须这么做。”

史拓桑拿起他的档案，说道：“那就放手做吧！”

这次策略会议后她立即着手进行，也突然了解到，这件事很难进行。她本来以为请求许可似乎会是这整件事中最难的部分，但现在看来却没什么了不起--因为，真的要着手锁定她的人选更为困难。她有的只是对方的姓氏以及简历，但不知是否精确，而且她对这个人的了解还停留在八年前，之后则一无所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记得的细节是否正确，因为告诉她这一切的人是她男友，某天深夜他随意、半开玩笑地提起这事，一部分是两人在半睡半醒之际的枕边闲谈。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注意听，所以她决定不要从细节找起，先从姓氏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