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庄子的籍贯

乘物游心《庄子》 作者:李道湘


 

庄子籍贯最早记载的是《史记》。《史记 老庄申韩列传》中有:“庄子者,蒙人也,名周;周尝为漆园吏。”蒙在何处?这是后来争论的焦点。战国时期称蒙地有三处。有梁国蒙县,属今河南开封一带;有宋国蒙县,今属河南商丘一带;有楚国蒙县,今属安徽蒙城一带。   

有人认为庄子的籍贯是当时的梁国,梁国魏国也。公元前361年,魏惠王将国都从安邑(今山西夏县)迁至大梁(今河南开封),固改称梁国,并据班固《汉书 地理志》说蒙县属梁国,裴骃《集解》、司马贞《索隐》均在“蒙”下注“属梁国,所以认为庄周故里为梁国,庄周为梁国人。”(施宣圆等编:《千古之谜——中国文化500疑案》,《名人学悬案》中卅古籍出版社1989年)但有人认为此梁国是汉晋的称法,《春秋》庄公十一年《左传》记有宗万杀闵公于蒙汉。贾逵曰:“蒙泽,宋名也。”杜预注曰:“蒙泽,宋地,梁国有蒙县”。由此近人郎擎霄认为,“盖杜以蒙开战国时为宋地,于汉晋为梁国蒙县”,所以“谓庄子梁人固当”,“谓庄子为宋人,亦当也”。(郎擎霄:《庄子学案》,天津市古籍书店,1990年)所以,后人认为,庄子的故里在宋国,庄子为宋国人。

宋国是战国时期的一个小国,国都在商丘,其地辖今河南东部和今山东、江苏、安徽省之一部分。后人大都认为司马迁所说的蒙县即是当时的宋国蒙县。刘向《别录》认为庄子“宋之蒙人也”。《淮南子 修务训》高诱注:“宋蒙县人也。”《汉书 艺文志》也认为庄子“名周,宋人”,党晴焚在《先秦思想史论略》中根据《史记》的记载,旁征博引,得出结论说,“蒙为宋县,可知周为宋人。”郭沫若的《十批判书》和杨宽的《战国史》也主此说。当然也有人持异议,而主庄子为楚国人之说。冯天瑜等人认定“楚地是道家的发祥地”。又说:“老子之学,后为两支,一支为庄子哲学,一为稷下精气说”,楚文化瑰丽神奇,哲理宏妙,其“主要成就在庄子的散文和屈原的诗歌。”(冯天瑜等著:《中华文化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刘师培在《南北文学不同论》中,从地理环境、社会条件、民俗风情对人们思想文化的影响的视角分析《庄子》产生于楚地的必然性。认为:“大抵北方之地,土厚水源,民生其间,多尚实际。南方之地,水势浩,发生其际,多尚虚无。民崇实际,故所著之文,不外记事,折理二端。民尚虚无,故所作之文,或为言志。抒情之休。”而庄子之言“深岩而津,汪洋辟阖”,又有“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纵而不傥”的瑰奇之思,所以,只有庄子生活在楚地,才能产生体现楚文化特点的《庄子》。

后人围绕着庄子的籍贯不断进行争论,至今也难以统一,要想弄个水落石出,既非一日之功,也非作者所能为。历代诸家的考辩,留给我们诸多有价值的资料。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综合各家,大体确定庄子生活及其著述立说的地方。 

关于庄子故里的考辨,不外两种,一为内证,一为外证。内证即是庄子著作中关于庄子事迹的记述。主宋人说可举出《庄子》一书中有“商之丘”的记载;主楚人说者亦能举出关于楚威王的记述。所谓外证即是当时或后来关于庄子事迹的记载,如《史记》等等。但诸家在争论中往往取其与自己有利的材料,而对其不利材料即置若罔闻,甚至避而不谈。从其论争之中我们发现,庄子的出生地和进行社会活动之地没有加以区分,混而为一的后果导致庄子宋人和楚人之争。从其大量的材料来看,庄子应为宋人,其故里为宋国的蒙县,即今河南商丘东北。而从其著作以及有关的史料记载来看,庄子的社会活动和思想创作遍迹于宋和楚,所以才有与屈原的《离骚》、《天问》一样的“诡异”、“谲怪”。由此,我们可以结论说,庄子的籍贯为宋,思想创作和社会活动遍布宋和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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