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做游戏

为了认真对待这一系列问题，我们必须理解什么是“游戏理论”。这个理论的缔造者是伟大的数学家、赌牌行骗者、花花公子，后来又成为曼哈顿计划团队成员的冯·诺伊曼。他对扑克和其他游戏的兴趣可不只是社交而已；他最感兴趣的是人们在游戏规则的束缚下是如何表现的，以及这对我们其他形式的行为有什么启示。如果说冯·诺伊曼是“游戏理论”的奠基者，那么创造了当今最著名的游戏“囚徒困境”(Prisoner'sDilemma)的，就是西海岸兰德公司的梅里尔·弗勒德。27道德哲学家和心理学家、数学家和政治理论家都将这一简单的数学模型用作理解两人以上参与者行为战略的方法。

在最简单、最原始的版本中，囚徒总共是两个人。两人都因同一罪名被判入狱，而且都受到了狱卒同样的待遇。如果其中一人同意作证，让同伴罪名成立，那么作证者就会被释放，而被定罪的囚徒会获得更长的刑期。如果两者没有谁愿意作证，那么两人都会被判刑，只不过比第一种情况中的刑期要短。如果两者都同意作证，那么两人的刑期都会处于中等水平，比第一种稍短，比第二种稍长。

试想你是其中的一个囚徒：你会怎么做？你愿意作证吗？如果你计算一下概率，最明智的做法是每次都选择作证。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样做的结果是最好的——如果你作证，而对方没有，那么你会被释放；如果对方也作证，那么你的刑期只会是中等长度。所以，从理性的角度来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困境(尽管当时身为哲学本科生的我花了好几个天气湿漉漉的下午考虑，这背后是否掩藏了某种困境)。

对于一个社会性的动物来说，问题——而这就是问题开始的地方，可以体现出人类行为中的蛛丝马迹——在于，两个囚徒都面临着困境，所以，如果他们理性思考的话，两者都会被意志驱使着去作证。结果，两者都被降下一级，境况都更加恶劣。

游戏一轮又一轮玩下去

当你在一段时间内反复做这个游戏时，事情就真的变得很有趣了。这时，交流就有了可能——我们可以从其他人的表现中学习。我们学会了理解他们可能采取的行动，他们是否有逃跑的可能性；而这让我们能够做出更好的自我行动决策，比单纯的理性支配强多了。我们能够对与我们的命运息息相关的人有更多全方位的了解，并以此为依据展开行动。这很像我们的社交生活。如果我们知道构成我们每日的生活环境的人们很可能会如何行动，那么我们就可以为自己制定更有利的决策方案了。

换言之：刚开始，反复地玩这个游戏让我们与其他囚徒进行协作——因为我们的个人利益与整体的局势密切相关，所以我们的行动必须能够实现我们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如果我欺骗了我的邻居，把我家的垃圾倒在他的前花园里，他会有很多机会实施报复。商业圈中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如果我们欺骗了自己的供应商或客户，他们早晚都会离开。说得好听点，如果我们不能履行自己的承诺，顾客(或投票者)可能就会走开；如果我们不兑现供应商发来的账单，那么，他们将——如果他们有能力的话——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