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和平时期的邪恶(6)

剖析恶魔 作者:(美)迈克尔·赫·斯通


 

第一个例子是马萨诸塞州一个叫戴维·保罗·布朗的人。他六岁的时候就显现出暴力倾向:差点把一个六岁的女同学掐死。长大后他极端肥胖,成了一个与社会不合的人,在学校也因为胆怯和肥胖遭到嘲笑。十五岁时,他试图勾引两个男孩到一个公墓干下流的事,但是最终他没能得逞,而男孩的妈妈们也没有告他。

后来他又假冒警察勾引年轻男孩。十八岁时他差点把一个男孩掐死,而因为这一罪行,他被处以一年的缓刑。二十岁时,他还是假冒警察,又诱惑两个少年,用刀子和手铐企图绑架和鸡奸他们。其中一个少年装死,另一个挣扎逃脱叫来了警察,两人都大难不死。布朗被逮捕并被控六项罪名,法官建议他接受精神治疗,并将他无限期羁押。随后就是在那家精神治疗机构,他改名叫“纳桑尼尔·本杰明·列维·巴乔那”。十四年里,他一直表现出拒绝治疗的态度,也拒绝参加任何治疗项目,可是却还是被释放了。这有赖于他母亲的功劳。这时,他已经长到375磅(170公斤)。他妈妈不知怎么找到监狱外的两个独立执业的精神病医生证明他已经不会再危害社区了。在他们的证词下(这些证词也没有收入布朗的刑事档案)法官被说服了——应该说是糊涂了才对——释放了布朗。不到一个半月,他就被再次逮捕了。这次是在等他妈妈购物时,他强行进入一辆停在停车场的汽车,坐在了一个十七岁少年的身上。布朗的妈妈求这个男孩的妈妈不要控告,发誓说带他儿子——现在都三十四岁了——搬到蒙大拿州去。搬到蒙大拿不久,布朗又因为骚扰一位十八岁的男孩被捕,这次他在监狱里呆了五个月。一年后,他仍然冒充警察站在学校外面,哄骗一位十岁的小男孩,用电棍把他击昏。这次布朗被控对这个男孩实施性侵犯、杀害、残食人肉,可是没能被定谋杀罪,因为最终那孩子的尸体也没被找到。而那个男孩痛不欲生的妈妈因为不能接受孩子死亡的事实,没有和检方合作。最后布朗只被判定犯有侵犯儿童和其他罪行,终身监禁。他自始至终一直否认所有罪行,却又不能自圆其说。几年后,在他2008年生命结束之前,我在监狱采访了他。我问他为什么要搬到蒙大拿去。他说,“哦,我只是厌倦马萨诸塞了。”对于我的回答,“我想马萨诸塞也可能厌恶你了。”他没有做声。

我下面有一章还会谈到,在重刑犯的监禁中,因为不缜密被释放后又再次犯下更重或者更骇人的罪行的情况,事实上在最终被定罪的连环性虐杀手卷宗里很常见。

第二个例子是个叫罗纳德·拉夫的人。他在俄亥俄州一个人数不多的极端教派里当了个骗人的传道者。这个教派属于摩门教一个叫重组耶稣基督未世圣徒教会的分支,他们的头头叫杰夫·伦德格伦,是个自封的先知。伦德格伦在外人看来还彬彬有礼,他声称自己是上帝派来的先知,听到了上帝的旨意,而且——到了最后——他就成了上帝。伦德格伦在摩门教圣地中心,俄亥俄州的科特兰(克利夫兰市东面四十英里处)建立了行动中心,那里有一座十九世纪摩门教徒在西进途中建立的教堂。罗纳德·拉夫是在受他蛊惑而加入他的教派的二十几号人中的一个具有摩门教传统的虔诚信徒。他已经结婚,有了孩子,而且他宗教信仰非常强烈,工作勤勤恳恳,在家乡密苏里州有着品质优良的记录。可是他不幸被伦德格伦给迷惑了,真的相信他是先知,慢慢地他成为教派的第二把手。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密苏里家庭,丹尼斯和谢丽尔·艾弗里夫妇及他们的三个孩子,也同样被伦德格伦的夸张的妖言迷惑了。后来艾弗里家和伦德格伦有了冲突,因为后者不断哄骗他们把储蓄交出来。伦德格伦绝对不能容忍这家人这么“不听话”,于是他命令手下把他们全家都除掉。这时的拉夫,价值观已经完全被伦德格伦搅乱并改写了。他就像希特勒的追随者追随元首一样,参与了这次谋杀计划。1989年4月的一天晚上,伦德格伦命令拉夫去把艾弗里家人叫来,一次一个,从教堂大房子带到一个较远的农房里。等他们全家都进了农房,伦德格伦就一个一个射杀了他们,让他们直接倒进了预先挖好的坑里,然后埋上,之后伦德格伦就和他的手下跑了。另外,伦德格伦妄称自己有权和任何他喜欢的女人婚配和上床。一次他试图占有一个已婚成员的妻子当“二老婆”,这致使这位丈夫爆发了,向警方告发了他的谋杀罪行。伦德格伦在2006年因屠戮罪被处死,罗纳德·拉夫被判终身监禁——实际上是“170年”刑期,但这二者没什么区别。一位聪明、谨慎、懊悔的人,之前从来也没找过法律任何麻烦的人,就这样在监狱里服刑二十多年了。而现在,从各方面看来他都能够重回社会,成为一个值得尊敬的守法公民——一个可以有利于社会的人——因为他的特殊经历,他可以提醒那些在权力熏心的邪教领袖面前摇摆不定的人。可是他并不大可能被释放。

这两个例子中的人的区别就是,一个是极端危险的人,可是在发现时却为时已晚。而另一个完全没有危险的人却根本不被考虑到这一点。奥利弗·温德尔·霍尔姆斯大法官曾经说过,“愿正义战胜法律”,可是罗纳德·拉夫已经感到了法律的沉重,但是还没有完成正义的刑期,至少我是这么看的。当然,不要误解了这里的正义,拉夫是那场大屠杀的帮凶,这点是没有疑问的,为了这个罪名他必须服很长一段时间的刑期,比如说目前他已经服完的二十年的刑期。可是从我们的主要话题——邪恶——上来说,显然相比娈童癖和邪教领袖这两个案子,伦德格伦事实上就是那种每天都生活在万恶不赦中的罕见的恶魔之一(我们在后面还会进一步讨论他)。而罗纳德·拉夫虽然也参与了一次邪恶行动,但既然我们现在谈的是在邪恶领域里分出等级,拉夫绝对比那个完全麻木不仁的教首伦德格伦要低,因为是后者控制了他。拉夫一开始并不知道伦德格伦在谋划什么,这意味着拉夫要是知道的话可能会鼓起勇气逃跑去告发伦德格伦,可能就能救下艾弗里一家。可这只是假设,所以我们在这里对拉夫的邪恶级别判断显然过高。另一个比较明显的邪恶“少些”的例子是一个有机会展示自己已经改过向善的人:比利·韦恩·辛克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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