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呢，我刚好身无分文。那么，你想干什么？”

“说说比比安娜吧，她知道你曾经当过警察吗？”

“她知道你是个私人侦探吗？”

我向一侧摆了下脑袋。当他注意到我脸色不对时，他的笑容开始退去。“你该不会在调查她吧？”

我没有回答，但这种回答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他问道。

我觉得还是跟他说实话的好。无论如何，他总会设法从我这里问出来的。“保险诈骗。”我边说边观察他的反应。我原本以为他会大吃一惊的，结果我想错了。

“你为谁工作？”

“加州信实公司。”

“你可以立案吗？”

“或许吧，但要等我调查完之后。”我说。

他的目光从我身上挪开，四处游走，最后落在了投币式点唱机上。我沿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发现了比比安娜的身影。一束七彩虹光正好掠过她的俏脸。从他注视她的那种神情中看得出，她身上的某些特质——肤色黝黑、身材完美——令他无法抗拒。我瞥见她回眸一笑，但声音被淹没了。她正在跟一名鼓手调情，一只手既亲密又随意地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那鼓手身材又高又瘦，脸长得像苏格兰牧羊犬，两眼之间离得很近，某些并非人体自然生成的化学物质在他的眼中闪闪发光。他紧紧盯着她的乳房，或许还像一只想啃奶味牛皮骨①的小狗仔一般，正在发出急切的、充满期待的呜咽。她并没有在看我们，但她身体语言的每个词语都显示出她在注意吉米。其实这就叫做以牙还牙。她转向投币式点唱机，投进几枚硬币，随意点了一首歌。很快，震撼的音乐声响了起来，那是一首充满低音与打击乐的流行歌。比比安娜拖着那个鼓手钻进了舞池。他已经神魂颠倒了；能得到她的青睐令他兴奋不已。

①奶味牛皮骨（Mile-Bone），一种供磨牙期小狗啃嚼的宠物食品。

“我一直痛恨卧底。”吉米大声说，为的就是让别人听到。他眼睛仍然紧盯着已经开始随着节奏舞动的比比安娜。她扭动着髋部，仿佛是为了锻炼臀肌而在进行有氧运动似的。

我抿了一口啤酒，没有搭腔。其实我本人从没做过卧底，但我倒是听到过不少，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他又转过目光跟我对视着。“告诉她你要干什么。”他说。

“然后揭穿这一切吗？你疯了。我才不要那样做呢，而且你最好也别跟她讲。这是我的地盘。”

“我知道。”

“那你还犹豫什么，吉米？我能看出你在犹豫。”

“我被这个女人给迷住了，我可不想看她受到伤害。几个月以来我一直跟她说：你会被抓住的。如果她得知你是来找她麻烦的，她会立刻洗手不干。”

“那不是我关心的事情。她向加州信实公司发了一份假索赔申请；另外，天知道她还向其他保险公司提出过多少份假索赔。我要揭发她这样的骗子。”

“她刚好要洗手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