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巴尼嘉，再次开了店门。我的脚刚跨过门槛，拉菲兹就来蹭我的脚后跟。

“嗯，好了，”我告诉他，“做你的白日梦吧，伙计。”

我把折价桌子搬到外面，放上“三本一块钱”的纸牌子。有时路人会顺手拿走一本，不过既然价格已经这么低了，此举对我又有什么损害呢？要是有人顺走了告示牌，恐怕我还更伤心些。

我坐在柜台后面的凳子上，拿起我正在看的书，《洞熊家族》。（这本书我多年前读过一次，不过你要是不觉得书本值得一读再读的话，就别开二手书店了。）我还没看昨晚出地铁后买的报纸，离开公寓时也没带出来。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并不怎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更愿意读书里的内容，一个克鲁马努人①孩子被一对尼安德塔人②抚养长大——说来这过程跟我记忆中自己的童年没什么不同。

①克鲁马努人（Cro-Magnon），旧石器时代晚期在欧洲的高加索人种。

②尼安德塔人（Neanderthals），旧石器时代中期原始人。

两点左右我做了第一笔买卖。进账只有一块钱，不过总算破了冰，三点前我已经往收银机里打进大约五十块。用这方法你赚不了大钱，甚至连收支相抵都办不到，不过至少我卖出了书。说来那只猫在这些买卖中也有功劳，因为要不是为了喂它，我也不会费事来开店。

而且不管怎么说，我走访纽金特公寓还多了八千三百五十美元的收入。这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完全可以忘记我花了多少工夫得到它，因为那一章已经翻过去了，不再与我有任何关系。

嗯，是的。做梦去吧，伯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