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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下谁人不怕死 你死我活皆为财

古墓迷符 作者:沈保材


第十七章 天下谁人不怕死 你死我活皆为财

帝王死了,要厚葬,以至于后人总是惦记着他的随葬品;草民死了,一命呜呼,潦潦草草,却能安然于地下。为了报复二狗子,毛三带着一伙人把二狗子家砸个稀巴烂,顺手还拿走了那张被压在炕席底下的照片,他为何要拿照片呢?

一个先帝死了,并不能安安稳稳的在地下长眠,说不定几百年、几千年后就有人要在他的头上“动土”,掘开他的地下宫殿,掠夺他随葬的金银珠宝。也许是因为他活着的时候享受的太多了,以至于死了之后身边还有那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也许是因为现在很多人太穷了,活在这个世界上实在创造不出什么财富,于是就想把古人的财富再拿出来享受一番,这叫“古为今用”。

于是就有了盗墓。

于是就有了铤而走险。

于是就有了你死我活的争夺……

一些盗墓者在开始盗墓之前就死乞白赖地说:先帝,你死了,我们还得活着啊!为了把你的东西留给后人,我们不得不下手了!

听听,死了的是为了活着的,活着的是为了死了的。这真是应了那句话:“死人的墓地反应了活人的社会”。

对于“死”这个字眼,《二十五史?现代版》有一篇十分精彩的读解,不妨一看:

死——一个讳莫如深的字眼。

传说,有个婴儿出世,旁人说,这孩子要长命百岁,孩子的父母非常高兴,马上赏个红鸡蛋,可还没等这人将鲜红的鸡蛋喂进嘴时,又有一人说:这孩子终究是要死的,这可让孩子的父母大发雷霆,马上赏给这人一个白眼。

其实,后一个人说的是大实话,人当然会死的——除非他是神仙!可他为什么遭白眼?原来,他忽略了一点:人都怕死,死是一个讳莫如深的字眼。

毫不客气地说:中国人最怕死,尤其是中国皇帝最怕死。不信,请看一些字眼和称谓:古人称皇帝为万岁,祝寿时,有两句祝酒辞最能说明问题:“万寿无疆”,“寿比南山”,其实,祝一次寿,就与人生的终极——死亡愈近一步了。怎么还会万寿无疆呢,这无非是人们的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了。

所以,中国人骂仇敌时,常常有两种骂法,一种是骂对方的“妈”,一种就是骂对方“该死”。这后一种骂法——在我们看来,也应该列入“国骂”之中。无论是“该死”、“真该死”,还是“死娃儿”、“死皮赖脸”、“死寂”、“死角”、“死气沉沉”、“死乞白赖”、“死水”、“死心眼儿”、“死硬派”、“死党”、“死板”、“死胡同”、“死灰复燃”,总之,没有一个是好字眼儿的。

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有,现代汉语中,竟然没有一个字与“死”同音。这一点引起了语言学家的注意,更引起了他们的研究兴趣,他们考证后发现,“死”原本是有同音字的,可人们谈“死”色变,于是,那些与“死”同音的字,竟然一个个死掉了,死绝了,由于长期以来不被人用,它们竟成了死字死词,由此可见,“死”多么令人恐惧!

人们在世时,害怕死,由活人变为死人时,也忌讳用“死”来概括。古今中外,人们用许许多多其他词汇来代替“死”字,这就是所谓的“委婉语词”。这些委婉语词,有的是为了尊敬死者,有的是为了怀念死者,有的是为了赞美死者,有的则只是为避免重提这个可怕的、神秘的字眼,这也许已经成为一种社会习惯,而社会习惯往往是存在于千百年的。当人们不想提“死”这个可怕的语词时,就轻轻地说:“他过去了”,“他不在了”,有必要文绉绉地说话时,就说:“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或者“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当人们描述一个革命者过早地死亡时,就说:“他被夺去了生命。”或“他被过早地夺去了生命。”——被谁夺去呢?被死神,这不用说:如果描述一个革命者不屈服于强暴而被杀时,人们说这个烈士“牺牲”了,或者说“英勇就义”了。当一个正直的人,作为人民的公仆勤奋工作,却被不可抗拒的自然力或疾病夺去了生命时,人们说:“他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或者强调他的作用,说“他献出了自已的生命”,或者换一个说法:“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做代价。”——“牺牲”是“死”的一种委婉说法,这个词带有一种称颂、悼念的崇高感情。每一种委婉说法都带自己的感情,即语感。也可以有反面的语感,例如讲述一个坏人时,就说“结束了他的一生”,或者干脆说:“结束了他可耻的一生。”——后一种表现法比前一种表现法增加了很多贬义。贬义很明显,但仍不失为委婉说法。人们也可以遇到直截了当的表述,不用一点点委婉说法,例如报刊上有过“蒋介石死了”、“赫鲁晓夫死了”这样的表达法,就是不用委婉语词的例子,这种表达方式给人们带来完全不同的语感。在现代社会生活中,有时要采用更为直接而不那么委婉的表达法。

古代汉语中涉及“死”的委婉的语词更多。这个阶级的成员死了,同那个阶级的成员死了,往往使用不同的语词,甚至同一阶级而身份不同的人死了,也有专门符合他的身份的同义语,例如天子死叫做“崩”,一般人死了就不能说“张三驾崩了”,那样说就不符合身份,而且被认为大逆不道。诸侯死了叫做“薨”,大夫死了叫“歹卒”,唐代二品以上官员死了也叫“薨”,五品以上官员死了则叫“卒”,五品以下直到庶民,直称为死。未成年的人死了叫“殇”,也是死的委婉说法,由于社会生活起了变化,许多委婉说法也改了个样——而某些委婉语词往往随着时间和社会条件的不同,失去了它的委婉性质。

人固有一死,对死亡产生惧怕,是可以理解的,但这种惧怕千万要适可而止,如果想长生不死,甚至为了逃脱和延缓死亡而对人类、对社会造成巨大的负担、浪费和灾难,那是非常恶劣的做法,这种做法,会使其“死有余辜”,最终还是“不得好死”,“死得轻于鸿毛”,最终被万人唾骂为“罪该万死”。

皇甫谧对死亡的达观态度,对死后丧事的简朴安排,在封建社会里非常难得可贵,我们非常欣赏这种态度。

“活”和“死”其实是在同一个空间,可是人们却往往把“活”和“死”分成两个世界。帝王死了,要厚葬,以至于后人总是惦记着他的随葬品;草民死了,一命呜呼,潦潦草草,却能安然于地下。这也说明帝王太爱财了,活着的时候花不尽,穷人能不惦记吗?

风水沟“王坟”里是不是埋了一个先帝呢?二狗子从黄秃子家回来,并没有把簸箕沟发现神秘山洞的事儿放在心里,倒是对风水沟“王坟” 越来越惦记。他知道,毛三跟他分道扬镳,决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卷土重来!如此一来,他必将跟毛三有一火拼,火拼的结果无非就是你死我活。俗话说得好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得付出自己的代价!

正如二狗子所料,毛三带着几个兄弟,首先在傍晚时来到二狗子家,毫不客气地说:“你给我听好,别说我毛三不给你留情面,是因为你们两口子做事儿太绝情。石人头我不要了,风水沟王坟你也别惦记,它,属于我毛三。”

二狗子拿出了自己表面上的斯文:“咱们先小人,后君子。石人头,我不想自己独吞,你一半儿,我一半儿。至于风水沟王坟,嘿嘿,没有我,你毛三恐怕自己也下不了手吧。”

这话说出来,比用刀子戳毛三的心还厉害。

毛三见二狗子不肯示弱,甚至小看毛三。此时,他想,他必须制服于对方,要不然,盗墓这条道儿他就走到头儿了。说着,他顺势在炕席地下拿出了那幅照片,举在二狗子的眼前晃了晃,冷笑道:“这个,你一定再熟悉不过了吧?”

刘香眼疾手快,伸手就要抢照片,可是她的手再快,也没有快过毛三,毛三已经把照片揣在衬衣兜里。

二狗子见势不妙,那照片可是他和黄秃子盗挖古墓的证据啊,这个东西死活不能让毛三拿走,他一步跨到毛三面前,狠狠地说:“毛三,你别逼人太甚。”

毛三:“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你逼人太甚,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说完,大手一挥,十分淡定地说:“兄弟们,给我平了!”

毛三的几个随从不由分说,拿起木棍“丁丁当当”、“稀里哗啦”的就把二狗子家砸个稀巴烂,刘香哭天喊地也没用,因为在毛三看来,就是因为刘香这个女人的参与,让他一眼看透了二狗子,因为他没得到石人头,对二狗子两口子怀恨在心,不来报复一下那就不对了。

临走时,毛三拍了拍胸脯:“不好意思,照片我替你先保管着。”

毛三一伙儿走后,刘香破口大骂二狗子无能,眼看着家里被砸得一塌糊涂,此时二狗子的火气一下子撒到刘香身上,点着刘香的鼻子,吼道:“要不是你,能这样吗?”

两个人你数落我、我指责你的吵个没完,正放学回家的乐乐跑回来说:“爸、爸,电视台的人在大门口找你。”

正说着,那个姓黄的摄影家已经迈进门了,他自我介绍说:“兄弟,求你帮忙啊,红山电视台要在咱们马家烧锅拍摄一部风光片,你对这儿的情况比较熟悉,我呢,这次给电视台当向导,还得请兄弟帮忙啊……”

二狗子此时家里这个狼狈样,他哪有这份闲心啊,他一把把摄影家推出门外:“算啦算啦,我没这个心思!”

摄影家感到莫名其妙,不容解释就被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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