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他,”桑德勒说,“他是个不错的人。他会告诉你一切。”
“许召敏。”我设法朗读出来。
“不,不,”桑德勒说,“他的美国客户称他为‘帕特里克’。”
我邀请帕特里克·许和他的夫人在他们到美国旅行时参观华盛顿,他们接受了我的邀请。
帕特里克·许的业务跨越了东方和西方,穷国和富国。他每年都到美国旅行两次以上,拜访老客户和开拓新客户,关注西方的流行趋势,把美国人的想法带回工厂。尽管帕特里克乐意把白色的T恤销售给像加里·桑德勒这样的老客户,但他对上海针织厂生产的白色T恤的前景并不乐观。来自工资更低的国家和中国其他地方的竞争太多了。他认为,用不了多久,他的来之不易的客户将会从其他地方购买T恤。帕特里克正试图把价值链提升到如毛衣这样的花哨商品上。
在1999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帕特里克说:“到中国来,我带你看这
一切。”
我想了解整个故事。他能让我看生产T恤的地方?能。那么生产布料的地方呢?当然能。我想进一步试试我的运气:那么织布用的纺锤呢?纺纱厂呢?当然,他都能安排。但是,这可不是故事的开端。棉花呢?为了讲述我的T恤的一生,我必须从其发源地开始。我知道,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棉花产地之一。我能去农场看看棉花是怎么生产的吗?帕特里克看着这件T恤,说:“好,也许会有困难,我想棉花种在离上海很远的地方,或许在得克萨。”
“得克萨?得克萨在哪儿?有多远?”我问道。我把桌上的地球仪转到中国那边。他能在地球仪上指给我看得克萨吗?
帕特里克笑了。他接过地球仪将其转到地球的另一边。“这里,我想它生长在这儿。”我顺着他的手看去。
帕特里克指的是得克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