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懂中文的游客来说,在他们来到一个码头时,他们对码头周围的建筑物的用途一无所知。码头上,堆放着大约1米高的6包得克萨斯棉花。
我对第一次走进第三十六棉纺针织服装厂时的情形至今仍记忆犹新。噪音来自金属毯和震耳欲聋的机器咔嚓声,而不是美国工厂发出的电子嗡嗡声。来自得克萨斯的我,对上海的兴趣颇为浓厚。
“工厂”这个词让人想起流水线,零件一件接着一件被生产出来,直到由各种部件组成的成品出现在流水线的最末端。但棉纱的生产不需要组装,也没有流水作业。纺纱过程与其说是组装,不如说是转化,而且该过程的每一步几乎都是圆形的,而非线性的,例如绕线、捻线、纺线和卷成筒。
夹杂着得克萨斯棉叶碎屑和兔毛的棉包被打开来,里边的棉花被吸进法国制造的真空吸尘器中。该吸尘器的纱管是德国的德固赛胶管。棉砖被分解后会快速通过胶管,随后,机器会清理棉花中的杂质。为了运输方便,棉农将棉花压缩成砖块,现在工厂必须让它蓬松起来。随后,棉花被平摊在一个柔软的毯子上。柔软的成簇的棉花朝向各个方向。然后是梳理棉花,细小的钢丝齿将棉绒理平,并将它的纤维向一个方向理顺。已经压平的棉花被抽成雪白的长条,其直径大约为2.5厘米。
在得克萨斯棉花变成中国纱线的过程中,长条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但我认为抽长条的工序是该工厂的最佳工序。长条是能透光的,很薄,就像儿童卡通片里的幽灵,它们软得不可思议。
长条被不断地卷进高大的金属盒子里,就像一串串棉花糖。“棉花糖”被放进锭子,然后被卷成纱。在最终的步骤中,纱线被卷成纱轴,纱轴有汽车旅馆的冰桶那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