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暑假结束了，我和理学士、B君还有植物教员等人，又能在学校里经常见面了。

秋季开学的一天，我在可以看到繁密的樱树叶的教室窗前，给高年级学生讲述释迦的故事。

我选择《释迦谱》 这本书。书中论述了王子的一生，颇富有戏剧性。我选取其中释迦父王故事以及王子的青年朋友的故事讲给学生听。有一节描写青年王子沉缅于忧愁之中，他分别从东西南北四座城门走出来到树林里去。这一节也颇能吸引学生们的心。出了第一座城门，见到一个病人，王子深思，人是要生病的。出了第二座城门，见到一个老人和一个死者，王子又想到，人非要老非要死不行吗？这位王子碰到的有关人生的质疑表现得多么简素。出了最后一座门，遇到一个修行的人，王子就此下了决心，为了了解这种生活，他打碎了所有的东西出走了。

全五卷，梁代僧佑编。从释迦族的由来说起，详述释尊的一生以及佛教广布的历史。书内引用了多种教典。

这不是一场戏吗？少年的头脑里不是有许多有趣的事吗？我把这故事讲给学生听，我想，在他们之中，有人有志于搞实业，有的则想做军人。我对这些学生说，我希望他们有一种决心，就像这位青年王子打碎所有的东西去过和尚般的生活一样。

我望着学生，不知他们如何理解我话中的意思，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了。其中也有的人带着奇怪的表情苦苦思索着。

二

树木一年发三次芽，这是我过去没有注意到的。眼下是九月新叶时期。

学校校舍的周围种了许多树。大树上的樱桃熟了的时候，使我想起自己青年时代的情景。过了暑假，再来到这座院子里一看，灰白的苹果树叶，泛着微红的樱树叶，淡淡的青桐等树木，映着校舍的白墙，绘制出许多快乐的影像。到处响起学生们欢快的口哨声。网球场移到城门之后，许多人便到樱树荫里摔跤。

从学校归来的路上，我探望了从夏天起就生病的B。从他家后面穿过，走下一段石阶就是苹果园，那里也映照着初秋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