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和奥马尔谈谈。他是个大混蛋，但他知道很多事情。”更多的沉默。“嗯，你想我吗？”

我大笑起来。我挂断电话时，冯妮正端着一个盘子等在一边。盘子里堆满了冒着热气的薄饼。“我觉得只有这样你才能吃到东西。”她很放松地靠在墙上。她穿着围裙，头发挽在头上，看上去真像杂志插页上的阿米什人。“你生活中的女人不少啊。”

“你觉得这好还是不好？”我嚼着薄饼说。

她从咖啡杯上方看着我。她的眼睛很大。“这要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我点点头，继续嚼薄饼。“只不过会比较麻烦。不知道你是怎样应付的。”

“嗯，今天不像平日。平时我一大早就跑十英里，做三百个俯卧撑。”她令人讨厌地大笑起来，又马上用手捂住脸，向我道歉。

“薄饼味道如何？”

我煞有介事地吸了一口气。“好吃极了。谢谢你！”

“听说你以前常做动物形状的薄饼。”她顽皮地笑着说。

“那你一定和我生活中的某个女人聊过天。”

“的确。她为我工作时，给我说过你的各种小秘密。”

我点点头，回想自己有哪些小秘密，并咬下最后一口薄饼。“我们达成过一致，如果她星期天早上和她母亲一起去教堂，就不必吃我这个不信教的父亲做的早餐。她竟然没成为虔诚的卫理公会教徒，真是奇迹。”

“她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她说她喜欢把你据为己有。”

“现在她如愿了。”我还没意识到，这句话就已经出口了。我已经习惯于拿玛莎的死开玩笑，但现在说这话显然不合适。“对不起。”

“沃尔特，你寂寞过吗？”

“当然。”我竭力想找点别的话来说，但不管说什么都好像不够诚实。此时我唯一能想到的是，她看上去是那么温柔，那么诱人。我突然幻象到这一幕：在我牧场的床上，我的所有世俗需求同时得到满足。这种想法好像也不合时宜。

“也许我们什么时候应该在一起。”

也许合时宜。“怎么，海斯女士，你是在勾引我吗？”我特意把“女士”这两个字说得很重。

她眼里闪着光。“也许吧，隆美尔先生。不过我必须承认，你的冷漠还有我可能必须面对的那些女人，好像让我望而生畏。”

“嗯，据我所知，她们都是相当粗鲁的女人。”

“我怎么想到的却是‘骄傲’呢？”她呷了一口咖啡。“也许我们应该从共进午餐开始。你觉得如何？”

开车回办公室的路不远。我把车停在那个投币式自动电唱机一样的东西后面。图尔克称之为他的汽车。那好像是某款特兰斯艾姆，至少上面印着这几个字。但不仅如此，因为看上去好像那东西的每一个可以利用的平面上都贴着某种贴纸。保险杠上的贴纸宣称的，是图尔克那个对政治不感兴趣的头脑中想到过的每一种不明智的政治观点：对前总统和他的家人、枪支管制、赞成圈地运动、州本土主义以及禁鸣喇叭的建议。后窗上贴着很多小卡通人物贴纸，都在冲着对方或者其它过往车辆撒尿。我觉得无论任何人看到这辆车，都会有被冒犯的感觉。这车和图尔克很像。

我推开门时，接待区没有一个人。我站在那里，手握住门把手，侧耳倾听。我办公室里有脚步声。我还听到一个档案柜被关上了。不一会儿，他迈着极其悠闲的步伐从我办公室门口走出来。我随时关上门时，他定定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