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吃得很香。很有鉴赏力。”

我揉揉肚子。“是啊，太有鉴赏力了。”

“沃尔特，镇上的女人现在都在追你。你能想象如果你仍然英俊潇洒会是什么景象吗？”

我继续咀嚼了一会儿。“嗯，我不知道该先对这句话的哪一部分感到不快。”

她沉默片刻。“我听说冯妮·海斯正在向你大献殷勤。”

我抬起头，看到她的眼睛正顽皮地闪动着。“我好像该先吃早饭吧。”

“噢，对不起。”她假装生气地走开，给其它狩猎者续杯去了。我摇摇头，心里暗自惊讶：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小道消息传得可真快啊。我把文件夹转动过来，开始解读图尔克潦草的报告。

朱尔斯·贝尔登事件，此后这样简称，大约昨晚九点二十分发生在杜兰特城区的尤斯卡迪酒吧。至少酒吧后的小巷是争执的始发点。朱尔斯发现男洗手间没空位，决定到露天方便，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他一定畅快地撒了泡大尿。因为其时间长得当图尔克的车开过去时还没结束。他从那辆雷霆小鸡车里出来，走过去和朱尔斯简单交谈几句，然后勃然大怒。该死。如果能看到图尔克被小便袭击，我宁愿付钱。

我放下文件夹，想起了和小鸟强奸案有关的其它男孩：布莱恩·科勒、乔治和雅各布布·埃斯伯。我将不得不给他们打电话，看看他们是否和科迪·普里查德有联系。我是不是认为这件事和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我希望有吗？我必须在足够长的时间内对形势保守秘密，直到我发现一些线索为止。我不思考的时候事情做得最好，有时我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像一谭水，等到所有东西都沉到底时才开始工作。关键是不能陷入泥潭之中。

我拿着那盒外卖饼干和肉汁向临时牢房走去。朱尔斯也吃老一套。我从男牢房和女牢房之间那堵隔墙边走过，还稍微停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不把纸杯里的咖啡和老一套洒落在地上。然后，我探身进去，认真看了一下贴在告示板上那张身份快照。这是了解牢房中关押的人的标准方法。照片上，朱尔斯笑着站在那里，手里举着一个数字。图尔克在下面那张纸上胡乱写上了他的名字。但吸引我眼球的不是这些。

我拿上钥匙，转过拐角，按下小走廊里的电灯开关。小床上那堆毛毯动了一下。我用我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说：“嗨，朱尔斯，吃早餐了。”我打开门锁，把门推开时，毛毯下的人又动了一下，还翻了个身。我走进去，在他对面的床上坐下，把食物放在我们之间的地板上。他躺在床上，面对着我，但仍把毛毯盖在身上。“吃吧，伙计，是浇了肉汁的饼干，刚做好的。”他夸张地呻吟一声，侧过身，支撑起身体，那条瘦弱的胳膊几乎撑不住他。我伸手把他扶起来。那张毛毯——阿布萨罗卡县看守所财产——从他脸上滑落下来。

我惊得直往后退。他右眼上有结痂的血迹，高耸的颧骨和鼻子上的皮肤翻卷起来，露出皮肤下病态的黄色。他的鼻子一直在流血。他往左鼻孔中塞了些卫生纸，卫生纸已经被血浸透，变硬了，让他的声音听上去并平时更像哀鸣。“早，沃尔特。”

“朱尔斯……”——当我拿起放在地板上的老一套递给他时，无数件事情突然涌上心头——“吃早餐吧。”当他伸手去拿浇了肉汁的饼干时，我帮他打开咖啡，看着多萝西刚给他煮的新鲜咖啡上袅袅上升的蒸汽，把咖啡递给他。这时我发现他看上去好像吞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