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做好思想工作(15)

大众化的马克思主义 作者:韦正翔


刚上大学时,因为从一个落后偏远的地方来到北京,加剧了我的自卑感。我那时还是一个比较爱和别人比较的人。如果一个人不爱跟别人比较,别人好不好对自己都没有影响,因为别人很少会来直接说你。都是因为自我总要去比,一比,比不过,自己就难受。我刚上大学时,很怕说话。当年从昭通到云大农大附中的时候,不敢说话,因为我不会说昆明话。等我好不容易把昆明话学会了,到了北京又只会说昆明话不会说普通话,所以入学大概有三个月左右,我几乎没怎么说话,尤其是班上要发言之类的,根本就不敢说。

后来,特别有意思的一件事情让我开始说话了。有一天,我在学校图书馆前面的大广场上散步背书,有个同学,过来问我几点,我就告诉了他。他又问我是哪个系的,我说是哲学系的。我问他是哪个系的,他说是中文系的。然后他就开始跟我谈尼采什么的,那时候尼采蛮时髦的。其实,那会儿我也不懂什么尼采,但我也是虚荣心膨胀,想自己是哲学系的,一直被你们歧视,怎么着也得显摆显摆,就和他胡说八道了一通。没想到,最后那个男生还表扬我说:我觉得你挺棒的!最关键的是,他说:你的普通话说得真好听,不像有的人说得那样生硬,特别温柔。就这样,我对说话一下子有了自信,后来就变得爱说话了,而且还特别喜欢自己的带有口音的普通话,我的这种云南口音的普通话一直保持至今,以后也不准备改了。

到了大学以后,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要考研究生。当时考研究生是非常难的,但我想,只要努力就能够实现。自己对自己在智力方面的天赋还不自信,唯一的出路还是要努力抓时间学习。在大学期间,如果说是智能方面的自卑在考上大学以后有所缓解的话,长相方面的自卑依然如故。虽然自己不漂亮,却奢望找到一个特帅的男朋友。

别人不是说我的鼻子塌吗?我那会儿就特爱照着镜子捏鼻子,把鼻梁捏肿了,肿了以后感觉会高一点,过两天它又塌下去了。后来还为了要证明自己长得还可以,去考校舞蹈队,没想到还真考上了,自以为证明了一下自己其实还挺漂亮的。不过后来听人说,舞蹈队不看长相,只看身材。后来看清华大学学生国标队的舞蹈,那才真叫棒!那些学生在台下都很不起眼,但在舞台上太耀眼了!从那里,我看到一个人在展示才华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才华,只要是对社会有益的,都会让一个人变得很有魅力!当年,我们校舞蹈队练功是在一个有舞台的食堂,芭蕾舞团的老师来教我们,穿着紧身衣。那会儿我们的感觉挺好,我的身材那会儿也确实挺不错。

芭蕾舞老师的眼睛特别有神,他教我们在台上的时候,抬手你要让下面的人看是45度角,但在台上,你的手要放得更低一些,从台下看上去才能看到你的脸,也才能从观众的视角上看是45度角。这点后来我在研究哲学的时候,也发现它讲的其实是现象与真实之间的关系。当然,那是次要的,最关键是当时在舞蹈队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开始披着长发,穿紧身衣、高跟鞋了,在校园里扭吧扭吧的。现在想起来挺可乐的,但当时觉得自己很美。

为了进一步建立自信心,我还参加了一系列的活动。在《摇篮》报参加了诗歌组和小说组。干那些事的动机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想让别人觉得自己什么都会。当时还参加了系里面的民乐队,弹中阮。小时候我们家里面有一种琴,叫斑竹,妈妈教过我。我看斑竹跟中阮有点像,就去弹中阮,其实我的水平是很差的。

记得当时我们系里的民乐队队长,是部队来的,他打扬琴,我们排练了一个曲子叫《雨打芭蕉》。合练的时候,队长让我跑到老远的地方去听听感觉怎么样,我回来说还挺不错的。等我合奏的时候,我有好多地方根本没有弹,结果还遭到了队长的表扬,说我的节奏感特别强,可能是节奏不对的地方我没有弹吧?后来我们的表演还获得了学校的二等奖,我纯属滥竽充数,没怎么弹还获得了个好名声,现在想来这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事。人可以有虚名,但虚名是带不来实名给人的幸福感的。每当回忆起这些经历,让我感觉到的总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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