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做好思想工作(33)

大众化的马克思主义 作者:韦正翔


但就我个人来说,我认为可以不做这些事情。我去世以后不会留骨灰,如果身体还有什么可用的地方,就把它捐出去。就算这个肉体死后还属于我的话,我也不愿意把自己埋到坟墓里。我虽然已经是死人了,也不愿意和死人待在一起,还是希望自己身体的元素能够回到大自然当中,化作万物重新在宇宙中循环。   

后来就上了手术台。这个手术比较大,有些人告诉我像我这种情况应该是全麻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全麻。两条腿的手术时间大概一共用了6个小时。等到第二条腿缝针的时候,麻药劲儿已经没有了。当时我跟大夫说,我感觉到疼了。大夫说,麻药不能再打了,你的血压已经非常低了。再打就有生命危险。我说那还要多长时间啊,他说大概10分钟左右就完成了。后来的10分钟我就一直这么忍着,终于下了手术台。

下了手术台后,我听护士说,这个人太坚强了,我还问她,如果我不坚强怎么办呢?她说你不坚强你可以哭、可以叫啊!我说,我忘了哭了啊!为什么会忘了呢?因为生存的希望对我来说有把握的也就5%,所以,当他们告诉我再忍10分钟就可以活的时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喜讯,这种求生的欲望帮我缓解了疼痛。后来我还想,我这个人也就是生活在和平时代,要是生活在江姐那个时代,把我送到渣子洞,让我接受酷刑,只要有坚定的信仰,我也绝对不会投降。像我这个手术做这样的酷刑,是一般人都没有经受过的。你想,把那么大的钢管插到骨髓里边去,然后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缝针,这种痛苦一般人难以想象。

我想到另外一点,我们经常说打人或折腾一个人,是杀鸡给猴看,可能是看的人想象的疼痛的程度比实际承受的人感觉疼痛的程度要大得多。为什么呢?因为肌体有一种自我保护能力,疼到一定程度就晕倒了。所以说,看的人会比实际经历酷刑的人感觉更恐怖。就是这次经历之后,我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很纯粹的人,我对现在的生存非常感恩。虽然生活中遇到了那么多的挫折、困难,但最后还是都走过来了。

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到底要用这条命来干什么呢? 2008年,清华马克思主义学院成立了。当时我可以选择留在哲学系,也可以到马克思主义学院,我非常留恋哲学系,我是学哲学出身,在哲学系对于我个人来说,是一种非常高的荣誉,哲学系的领导和同事们对我也很好。尤其我又是学伦理学的,清华的伦理学发展得那么好,这个地方我是非常难舍的。

前面我讲到,我们人文学院的主管副院长到马克思主义学院来做我们的常务副院长,他曾经感动过我,我对他非常信任。还有呢,我们哲学系的两位老领导,从我到清华以来他们就一直帮助和培养我。后来我还认识了马克思主义学院的书记。他年轻有为,识才、爱才、护才,从细微之处和言谈之间,都能感觉到他在管理方面的精到之处。这些都使我到马克思主义学院来没有什么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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