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做好思想工作(32)

大众化的马克思主义 作者:韦正翔


当时我担任着三个班的马哲课的教学,因为走不了,只好请老师代课。在这个时候,我们的主管副院长打了个电话给我说:你好好养病,我已经想好了,要把你后半学期的课全部代下来!当时我真的很感动,拿着电话就哭了。我本以为领导会打电话来说:我很忙,你还让我代课。他确实特别忙,但他没说自己特别忙。从此我对他产生了非常大的信任感。

人一生当中可能会遇到很多让你感动的事情,它会影响你的人生。当时我瘸吧瘸吧地还能走,我坚持着把那个学期的课上完了。后来吃了一些中药,对这个病有缓解。到2006年5月的时候,我走路已经非常困难,只能坐着给学生上课了。

这时候就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了,就是要做手术。我是过敏体质,有的抗生素我是不能用的。再有一个我对麻药的耐受力是有问题的,到了一定的量我就承受不了。可在这个时候,腿部骨头已经变成齿轮状,人只能坐轮椅。怎么办?是冒险做手术,还是从此就坐在轮椅上,我的内心非常矛盾。做手术要冒死的危险,但内心又非常想活着。我想也许自己以后还能为国家作很大的贡献呢,但是到底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贡献,还不知道。此时和我第一次面临死亡的情况有所不同了。 2006年,我的几本书已经出版,我就觉得自己想要留在世界上的东西还是留下一些了,至于自己还能作什么样的贡献,当时并不是很明确。

最后,我决定接受手术,而且要两条腿一起做。按说,为了安全考虑,可以先做一条腿,休养一年,然后再做另一条腿。当时,我为什么想一起做呢?我感觉我丈夫、公公婆婆他们对我真是非常好,我不知道怎么来感谢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来感谢我丈夫对我的爱。每次我觉得自己是他的麻烦和负担时,我提出离婚,他都不肯离。

当时我就想,我去闯,如果闯过来了,我既不会成为家庭的负担,又可以继续为社会作贡献。如果我闯不过去,我老公也才44岁,他调整一段时间,也许还可以再找一个夫人,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这样的话也没有太耽误他,我感觉会更好一些。

当时如果我丈夫、公婆和家人意识到我上手术台的这种危险性的话,肯定不会让我做手术,好在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个比较成熟的手术了,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一开始要做麻药试验,如果过敏的话也能查出来。但我自己知道,做麻药试验,只能打一点儿麻药,看我过敏不过敏,它没有办法测试我对麻药的承受力到底有多大。我是带着一种去闯的心理,自己走上手术台的,那一刻感觉很幸福,就像一个战士为了他的信仰走上战场一样,一点儿都不恐惧。

记得第三天要上手术台之前我做了个心电图,我看自己的心电图做出来那种旋律,那曲线真美!当时我就想,毕达哥拉斯讲到过数的和谐,说大自然创造出来的数的和谐很美。当人处于一种不受干扰的自然状态的时候,显示出来的东西真的很美。当时如果我的心是处于一种焦虑状态,可能做出来的心电图就不会那么美了。

后来我意识到很多人可能觉得你要获得才能幸福,其实当人的心灵净化到一定程度,你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审视人生的话,人在牺牲和奉献的时候,能体会到一种更深层次的幸福。上手术台之前,我写了遗嘱。我们家也没什么财产,只是说我这个身体以后怎么办?我想,虽然身体比较差,但有的器官毕竟还比较年轻,还是能够用的,我希望能把自己的身体捐掉,包括眼角膜也要捐掉。我老公当时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还开玩笑说,就你那近视眼,人家换了你的眼睛,还得戴个眼镜,人家要换还不换一个好的。

为什么一定要把身体捐掉呢?因为我说过了,我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是个无神论者,我不相信有灵魂的存在。人活着的时候,肉体也就是你的意识的载体;当人死去的时候,肉体已经完全属于大自然,和你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当然我也理解人们要去搞一个墓地,把自己埋在那儿的做法。这表现了人对生命的珍惜,还有就是活着的人也可以去纪念他们。在这些纪念活动当中,能够显现出人间的温暖,还有在这个过程中也可以进行尊重老人等道德方面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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