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2000,北京(15)

迷途:一个啤酒主义者的独白2 作者:狗子


一次我在外地,那时老弛开了个“北京能力文化发展有限责任公司”,简称“能力有限”,有一天接到他公司女秘书的一条短信,说“挺想念你”之类,那个女孩长得不错,虽说不熟,但当时我桃花运正旺,属于“涝时涝死”阶段,接到短信我心说我靠还挡也挡不住了,当然我还没到理智全无丧心病狂的地步,我给那女孩回了条模棱两可的短信企图静观其变见风使舵,女孩也回了条短信,语气暧昧有加但也不失分寸。之后两天没动静,我在半信半疑和小小温情中度过。第三天女孩又来短信了,说这两天周末她手机落公司了,刚看到我的短信,说您没事吧?我恍然大悟说没事没事。“能力有限”就老弛和女秘书俩人,显然这是老弛搞的把戏,我的一颗心又落肚子里了,桃花运竟然就此也断了,一年多没近女色。

还有一次,那时我在广东,有一天早晨起床,刚按开手机,几乎在信号接通的同时,电话音乐铃声也响了起来,那原本悠扬的音乐在这个安静的早晨显得急促甚至有些跑调,我纳闷谁这么早来电话啊,一接,只听电话那头一个沉闷沙哑的男低音:狗子吗?我听出是子鹏,我说是啊,怎么这么早?子鹏的嗓音顿时高亢明亮了起来:我靠,你没事吧?还在广东吧?我说对啊没事啊怎么了?子鹏说我靠丫老弛昨夜里给我打电话说你在那边出车祸被撞死了,我靠我靠我靠(大约七个)……又说,丫他妈是人吗,哥们一夜没睡……

子鹏西北人,以憨厚耿直一根筋著称。后来我得知,那天夜里老弛也把这“消息”通告给了阿坚,阿坚就奸,压根就不信,不过他不信的理由是这样的:怎么可能撞死呢,绝对不可能,要死也得是喝死啊……我的天,我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啊。

我也曾跟老弛聊过人生爱情理想这类“严肃话题”,他的说法都挺感性的,比如关于宗教,他说他觉得那像是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坑,他怕探头探多了被里面伸出一只手给拽下去;比如关于偷情他形容为“穿着衣服洗澡”,甭管喝得多大,这些问题在他嘴里都不会走形,在这方面,他的路子似乎又很实在了。

对于老弛来说,这个社会就像一架运转精确冷酷无情的大机器,他想做这架大机器的一把沙子,而且大约是做到了,然而他不仅没有阻碍这机器的运转,相反好像让它运转得更有声有色,想不到这社会是需要这种沙子的,因为过度完美的运转会导致摩擦系数为0,它或许会因此而失控以致瘫痪,它需要小小的阻挠和捣乱,以此来显示其强大的不可阻挡的力量,它需要绊脚石,因为它需要将它们一脚踢开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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