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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天下城(16)

天下城(上卷) 作者:(日)佐佐木让


“我会好好帮助他们的。对了,”将军大人在小田井原与上州军队的对峙中取得大胜。志贺城在我们金山众切断水源以后就拿下了。“”大胜上州军队?那么,不止是信浓,还有上州,都成了将军大人的囊中物了啊。“”照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的话……“吉山再一次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市郎太他们,然后说道:“安置好这两个人。我要立刻用他们。”当天日落以后,市郎太和辰四郎被带到黑川千轩矿山的村落的一间小屋里。这个小屋就是市郎太他们的宿舍。另外还有十名左右的矿工也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屋里。吉山发给市郎太他们每人一张草席。这可能就是他们这一年的被子了吧。市郎太和辰四郎,抱着裹好的草席,跨过横躺着的矿工们,走进昏暗的小屋。墙壁的一侧,摆放着一根圆木。矿工们都把头放在原木上,横躺在上面。圆木就是枕头的代替品。市郎太和辰四郎,模仿其他的矿工,把头放在圆木上,直直地躺在草席上。市郎太闭着眼睛把手放在胸口上,强忍着悲伤,旁边传来辰四郎小声说话的声音。“市郎太,你在哭吗?”

市郎太睁开眼睛,注视着黑夜小声地答道:“不要哭。”“哭吧。今晚哭一下就好了。明天开始就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听着。”辰四郎小声地说道,“我们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所以,不要放弃,也不要自弃,要保重身体。一天一天,好好地活下去,要活着回去。”“我们还能回佐久吗?”“到底能不能回佐久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们不会永远都在这里的。在这里只会生不如死。”他说的意思是逃跑。但是,真的能逃掉吗?吾助不是也讲过吗?说他的矿山里还没有过工人逃跑的事情。也就是说,没有从这里成功逃离的矿工。从苦役被解放之前,都被杀掉丢进废坑里了吧。这里的数千名矿工,没有一个人不想从这里逃出去的吧,只是难度超出想象之外。更何况,他们自己还是孩子呢。

即使是这样,市郎太为了让辰四郎安心,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不哭,我要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那么,睡觉吧!”

“嗯。”市郎太躺在代替枕头的圆木上,稍微调整了一下头部的位置以后,回答道。

“嗯,晚安!”

圆木咚咚咚地震动着。市郎太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爬起床。原来是吉山站在小屋入口处,踢开了圆木。为了叫醒累得筋疲力尽熟睡中的矿工们,所以就踢开了代替枕头的圆木。矿工们不得已,一齐醒过来。在经历了三年的黑川千轩生活以后,这样一种被叫醒、起床的方式,已经成为市郎太的一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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