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肖申克里的救赎(2)

与幸福有关的十堂观影课 作者:曹怡平


假释是有条件的提前释放,这一制度设计的目的是让社会危害性小的罪犯提早回归和适应社会,以便重新做人。我们很难说,这是一种糟糕的制度设计。至少,假释包含着对罪犯基本的人道关怀。但为何在获得假释后,年迈的布鲁斯非但没有欣喜若狂,却意图伤害一个年轻的狱友,以便将这可怕的牢底坐穿?

尽管假释制度的理论基础无懈可击,但现实之树才始终常青。现实的情况和狱长在媒体上的激昂陈词—用仁义道德改造罪犯—正相反,肖申克监狱的管理充满着血腥和肮脏的东西。在阳光照射不进的肖申克,长期与社会隔绝消解了布鲁斯的适应力,漫长的牢狱之灾消磨了他的意志力。面对一个无从想象的新世界,布鲁斯唯有战栗和恐惧。

在恐怖阴影的笼罩下,布鲁斯的担忧变成了现实。这个世界急匆匆地奔向未来,无法适应的布鲁斯只得匆忙挥手拜别。讽刺的是,对自由可望而不可即的安迪连假释的机会也没有。他的未来很好预期,肖申克将成为他人生旅程的终点。国家机器剥夺了安迪终身的自由,和别人相比,他更有消极遁世的理由。但他没有,即便在毫无希望可言的肖申克,安迪的行为也很积极:?为狱警合理避税,条件是让狱友们喝到冰镇啤酒;

?每周持续给州议会写信,说服议会给监狱拨款,改造和扩建监狱图书馆;

?冒险进入狱长的办公室,让《费加罗婚礼》响彻天际;

?教汤姆识字。单独来看,这些行为并没有多大的建设性。但如果坚持19年,量变的雪球将引发雪崩般的质变。在密不透风的牢房中,安迪用啤酒、书、音乐和知识推开了一扇窗。一旦窗打开,自由世界的风便可吹进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安迪是现代版的普罗米修斯。在只散播恐怖、灭绝希望的肖申克洞穴深处,他盗来天火,点燃了狱友内心深处的希望。

起初,这点希望的火光如夏夜里的萤火虫,微茫且不成规模。但在安迪的坚持下,在自由世界微风的吹拂下,希望之火越烧越大。到了后来,春风吹又生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比如,在安迪成功改造的图书馆里,狱友们或读书,或下棋,或者听音乐……

在肖申克恐怖洞穴的深处,安迪之所以可以成为镇定而可信的指挥,是因为他不仅凭本能把握希望,而且靠直觉拥抱希望:记住,希望是好事,也许是人间至善,而且美好的事物永不消失。

正是在美好事物的指引和激励下,安迪才可以在肖申克不幸的沼泽地里如履平地。正因为安迪的表现如此与众不同,作为狱友的瑞德(也是故事的讲述者)才能察觉到安迪强大且自由的灵魂:

?在肖申克的恐怖洞穴中闲庭信步;

?借助脑中的音乐与孤独和恐惧对抗;

?扭转颓势,赢得狱友和预警的尊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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