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真正的事实是她没有留下一张字条或是一个口信给达德夫妇。这已经很接近一个理由了。但是他的答复似乎减轻了一点乔治的担心。

“还有一个问题，特罗伊太太。你的继女和贾尔斯、索菲·达德的关系好吗？他们相处得好吗？”天啊，现在他自己也担心起来了……

“噢，是的，他们两个都很喜欢她。他们一个九岁一个七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那会儿卡特丽娜刚开始在学校工作。”

“你想问什么吗，巴利？”他对韦恩说道。

“只有一件事：她会游泳吗？”

“乔安娜？”艾菲第一次笑了，这个微笑几乎将她变成了一个美人，“她是最好的游泳者。教体育课的女老师病了整整一个学期的时候，是乔安娜带学生们去游泳，给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上游泳课。那是她辞职前一年的事情。”她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你是想说洪水——如果你在想是不是溺水，不会的。乔安娜总是说起我们遇到的上一次洪水有多可怕，总是说起洪水带来的损失。她说自己要是能够冬眠到汛期结束就好了。她把这件事看得很严重，结果整个十月她都从不出门，除非开车。她周五打电话给我们的时候，跟我说她一到达德家就不再到屋子外面去了，直到她周日晚上开车回家。”

也就是说没有郊游，没有旅行。周五晚上和差不多整个周六，雨都下得更大了，比往年的十月水灾里的任何两天都要严重。乔安娜·特罗伊不会出门靠近瑟夫斯百利深沟；她不会带着贾尔斯和索菲穿着雨衣和雨鞋出去散步，去看洪水高涨过金斯布鲁克大桥的最高处，以此度过美好的周六下午。她要是非得出去的话，出门的时候会开车，会带上孩子们。因为——伯顿突然想到——她不得不出去。发生了某件至关重要的事，让他们三个在周末的某个时间离开了那所房子……

“你提到她在网上教课。你有没有可能恰好知道……”他可以肯定艾菲不知道。他们两个都不知道。

乔治·特罗伊不知道这件事，但这没能阻止他开始就网络的错综复杂与晦涩难明发表演讲。他说起他完全无法理解网络：“当事情变成这样的时候，他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艾菲等他说完之后，安静地说道：“www.langlearn.com。”

“顺便说一句，媒体已经知道这事儿了。”韦克斯福德说道。他看着伯顿的脸，又补了一句：“是的，我知道。但是这是弗里伯恩的指示。”提到助理警务处长的名字引起了对方一声呻吟，“他说这是找到他们的最好方法。也许他是对的。”

“这是接到所有那些疯子的电话和电邮的最好方法。”

“我很赞同。这样我们就能提前知道孩子们会出现在里约热内卢和雅加达，还乘着木桶穿过尼亚加拉瀑布。但是他们也许在某个宾馆里；乔安娜也许给他们三个租了一间公寓。”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是说她真的这么做了，麦克；这只是一种可能性。我们对她了解得太少。比方说，你说她和达德家的孩子们关系很好。假设不止是这样的话，假设她太喜欢他们了，所以想自己和孩子们生活在一起。”

“你是说，收养他们？他们可不是树林里的婴孩。那个男孩都十五岁了。她肯定是疯了才会这样做。”

“所以呢？真正的事实是她消失了，还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消失了。这件事本身就有点儿不正常，不是吗？你去看了福音羊群的牧羊人吗？”

伯顿去了。他和巴利·韦恩沿着路往上走了一百码左右，来到一间和特罗伊家大相径庭的房子前。那是一幢半独立式的平房，样式普通，毫不起眼。尊敬的莱特牧师令人惊讶。伯顿对他是个怎样的人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他把牧师想成了电视剧和报纸文章上描述的美国基本教义派成员的那种形象。他会是个狂热分子，有一双火热的眼睛，盯着别人看，还有演说家的声音；他会是个又高又瘦的禁欲主义者，穿着一身破旧的西装，衣领扣得很紧，勒住了脖子。现实完全不同。亚述·莱特确实很瘦，但他个子很小，不超过三十岁，声音轻柔，举止友善。他毫不迟疑地邀请两位警官进门，还把他们介绍给一位年轻的金发女人，那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婴孩。“我妻子，苔克拉。”

他们在扶手椅上坐下，主人为他们提供了一杯浓茶。伯顿问了最重要的问题：“上周日早上贾尔斯·达德去教堂了吗？”

“没有，他没来。”牧师立刻回答，没有兜圈子，也没有对伯顿为什么想知道这个表示好奇，“下午的礼拜他也没来。我们周日下午给年轻人做礼拜，一个月一次。我跟我妻子谈到过他没来参加很奇怪。我希望他没出什么事。”

“是这么回事。”苔克拉·莱特现在把孩子抱在左手的臂弯里，用右手把糖碗递给韦恩，韦恩随意给自己的茶里加了糖。“这太不寻常了，所以我打电话给他，问问是不是一切都好。”她说，“我们都很担心。”

伯顿坐在椅子上向前倾身。“你能告诉我你什么时间打的电话吗，莱特太太？”

她坐了下来，放好孩子。那孩子很快就在她膝上睡着了。“是下午做完礼拜之后。我早上没去教堂。因为这个孩子，我没法每次做礼拜都去，但是我下午去了。我回到家的时候大约五点钟，然后我打电话去达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