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你今天来我这里的目的。”

“琼，为什么一定要有‘目的’呢？我常来看你，喜欢跟你聊天。”奥姆忽然口吃起来，“就像剑桥大学的‘下午茶’：教授们喝茶，吃点心，交谈，热烈争论，很多有意义的思想碰撞，天才的灵感，划时代的发现，往往是这样来的。”

“不，奥姆，现在不是喝‘下午茶’的时候，即使在剑桥也不行，因为德国人的飞机和飞弹天天都在轰炸大伦敦和英格兰。”琼微笑着摇摇头，“我觉察到你有话要说，却一直不说出来。即使是求婚，你也不会表现得如此胆怯的。”

“唉，琼，你总是如此聪明和敏感！”奥姆不禁也笑了，而且也摇摇头：“是的，我今天来你家有个目的，不，应该说是使命，非常重要的使命——”

“说吧，奥姆，你是我最尊敬的老师和朋友。”琼专注地望着博士，“如果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将深感庆幸。”

“琼，是这样的，”奥姆斟酌了一下词句，“我想请你出山。”

“研制原子弹。”

“是的。”

“相关的理论和技术问题你曾多次跟我讨论，我都无保留地提供了意见。”

“不，我是希望你直接参加到‘曼哈顿工程’中来。”

“不叫‘U委员会’了？”

“是的，要大动刀兵了。”

“怎么个‘直接参加’？”

“就是说，列入‘工程’编制，在‘工程’安排的地方上班和领薪金，服从那里的安排和调遣，直至原子弹研制成功并炸在希特勒头顶上。”

“‘曼哈顿’——我必须住到纽约去了？”

曼哈顿在纽约，是地球上最著名、最重要、最繁华的市区。

“不，‘曼哈顿工程’是个代号。‘曼哈顿’众所周知，比稀奇古怪的名目好，不容易引起敌人警惕。工程非常庞大，参加者可能将达几十万人，动用几十亿美元，运用今天世界上最尖端的科学和最先进的技术，参与的大学、研究所、军队和企业，所涉及的能源配置以及行政区域将遍布全国甚至远及海外。但是，我想，不会把任何一个项目摆在纽约的。”

“嗬，‘曼哈顿工程’……”丁洁琼带着玩味的口气。

“这代号是佩里将军取的。”

“佩里将军？”

“亚伦?佩里，早年毕业于西点军校，非常能干，主持建造过很多重大工程，一年经手几十亿美元。他最大的优势是擅长看人和用人。”

“所以他就看中了书呆子奥姆霍斯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