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杨的脸红了，“那，那我也没让你打他呀。滚，滚一边去，我的事不要你管。”

“这可是你说的。”刘军涛松开我，两只大手拍了拍，好像我的脸弄脏了他的手，“往后你给我小心点，别牛逼烘烘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听见没？”

我冷冷一笑，没吱声。

我取完饭盒从茶炉房出来，刘杨迎上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理她，想出门去坐公共汽车。刘杨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你听我解释。他是我哥，他是个混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了？滚开，滚远点！”

我的这一嗓子怒吼，把刘杨吓哭了，站在原地，委屈地抹起了眼泪。

刘军涛和他的几个狗腿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抬腿就给了我一个飞脚。我的饭盒叮叮当当掉在地上，二米饭（大米和高粱米的混合物）、鸡蛋炒洋葱洒了一地。

我气得牙齿咬得嘎嘎响。这他妈的也欺人太甚了吧。我摇摇头，“你行。”我把粘在鞋上的饭菜跺干净，捡起空饭盒，塞进书包里，转身出了校门。

“有本事你去会人，我等着你。”刘军涛他们不依不饶地追到学校旁边的副食商店门前，在后面继续挑衅。“会人”是东北话，意思是找人帮忙。

我去找李小阳。李小阳在粮店上班，前年高一毕业就接了他爸的班。我们念书那会儿，上完高一就算高中毕业，发的也是正规的高中毕业证书。

店主任老朱师傅汗流满面，吃力地扛着一袋大米，正准备往米箱子里倒，看见我，憨厚地一笑，“来了。”又转头冲后屋仓库的面垛子上喊，“小李子，你同学找你来了。”李小阳正躺在面垛子上看故事书，听到喊声，从高高的面垛子上探出头，然后纵身一跃，跳下来。

“怎么的，未来的大学生，不好好在学校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跑我们这下里巴人的地方干什么。”李小阳头上脸上都是面粉，连眉毛上都是。